远走高飞,这也意味着秦潇要舍弃她所经营的一切,回到身无分文的日子。
“林之语,你是天之骄女,不愁吃,不愁穿。
可这世间人来来往往,世间事纷纷扰扰,所求不过碎银几两。
有文人为五斗米折腰事权贵,有人为泼天富贵算计人心。”
秦潇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上面染着血一般的红色。
“可是吴千山他不一样,他有文人的清高,有地痞的无赖,还有那么一点小聪明,无畏无惧。”
秦潇换上丫鬟的衣服,在后院的马厩里见到了吴千山。
马厩前那一条泥泞的小路,被他用干草铺出一条路来。
吴千山的身上,是江生打出来的累累鞭痕,吴家老爷心疼他,可也无能为力。
他不能因为长子的行事不端,就任由一大家子人的前途尽毁。
秦潇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红了。
自己的身份暴露,还有能见他吗?
还有脸见他吗?
“怎么不过来?”
一早就看到她的吴千山,脸上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要是不来,我这一路的干草,可就白铺了。”
于是秦潇往前走去,跪在他身边。
“你知道我要来?”
吴千山撩起她垂落下的头发,像个浪子一样轻轻嗅闻。
“我觉得你会来。”
他道,“我被扔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在那个水坑边上摔了一个大马趴。”
吴千山伸手往前一指。
“那个时候我就想,要是你来,一定也会摔。
你走路那么冒冒失失,又不经摔,要是摔出个好歹,赖上我了怎么办?”
秦潇被他最后一句话刺痛了。
“你嫌弃我是他的妻?”
秦潇往后挪了半步。
“我知道骗你不对,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呢?
她说不出。
吴千山道:“你这样的姑娘,该是深闺里的玫瑰,要是有人欺负你,可以尽情张开身上的刺扎死他。
而不是因为一个畜生,死在无人知晓的郊外。”
他什么都知道!
细细密密的阵痛吞噬她,撕扯她,勉力拼合起来的表面碎裂一地。
所以他会第二次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他会送她一把尚未开刃的匕首;
所以他会借她一处容身之所。
天地不容我,他却反问一句老天:凭什么不容?
凭什么?
吴千山把破碎的她一块块捡起来,拼合成一个新的秦潇。
所以秦潇逃了,更准确的说,是和吴千山私奔。
在那个月华如练的夜晚。
江生已经随大军出发,他们二人隐居乡野,过了半年的快活日子。
“他很会讲故事,肚子里的墨水一箩筐,怎么也听不腻。”
秦潇眼底掀起回忆的波涛,“我就问他,人也不差,肚子也有墨水,为什么初见的时候,说自己没人要?”
“就是想让你心疼心疼我。”吴千山十分不要脸,“我要不说那句话,你能记住我?”
秦潇浅浅笑开。
一切终止于大军班师回朝。
江生被封大将军的消息传到京城,秦母开始心慌了。
即使之前江生封了消息,她还是有所耳闻。
女儿跑了,她是知情人。
现在江生是大将军了,如果知道实情,会不会因为她教女无方而报复?
权势面前,他们只是蝼蚁。
她找到秦潇的藏身之处,带着自己的姘头,把吴千山打了个半死。
“你也是个捡破鞋的,和自己公公乱伦的女人,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