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宫内,班濯时不时看向姐姐,不敢说话。
近来许多事情都不顺利,蔡毓之死和裴笙产女,这些事都与班妙有着直接的关系,没有一件是顺利的。
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姐姐,班濯也不知道她叫自己来此是为何事,只能时不时地看向姐姐,喝几口茶来缓解他的紧张。
“近来你都在做什么?”
听到班妙突然的发问,班濯放下茶杯,恭敬地回答道:“近来臣弟时常读书,在府中研究政事。”
“那我为何听人说,你整日与那些纨绔,流连于酒楼妓院。”
“姐姐,天下男子都一样,我只是去松快松快。”
班妙睁开眼睛打量着弟弟,看他紧张的样子,她缓缓开口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姐姐您说。”
“在民间找一位炼丹师,炼制一味毒药,毒性要慢,不能被人察觉。”
说罢,班妙将一个小木盒递给班濯。
班濯打开小木盒,看见里面躺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姐姐,您要毒药做什么?”
“给陛下吃。”
哐啷一声,木盒从班濯的手中掉落,小药丸在地上滚了一阵后停下来,班妙走上前去,将这枚小药丸捡了起来。
她走到班濯身边说道:“这是北平王府进献给陛下的药,自从有了这颗药丸后,陛下就再没吃过御医开的方子,他原本已经形容枯槁,如今却愈发的精神抖擞、生龙活虎,陛下很信任这枚药丸,平日里都是吴洵为陛下亲自保管。”
“那姐姐您怎么会有?”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班妙接着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在民间找个炼丹师,就按照这枚药丸的颜色大小来炼制,毒性要慢,御医诊断不出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姐姐,这事一旦被人发现,是要诛九族的。”
“现在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此事,只要你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
“可是我已经等得太久了,魏渊一日不死,太子便一日不能继位,我们就还要看着魏家人的脸色过日子。”
“太子他也是魏家人。”
“桓儿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的母亲,我让他做什么,他不敢不从。”
“姐姐。”
“若是你想劝我,大可不必,我与陛下之间,只能活一个人,而你是我的弟弟,你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班濯的内心遭受了巨大的震撼,以至于他从永乐宫出来后,捏着小木盒的手心还在出汗。
弑君之罪,这恐怕是最大的罪。
尽管他的内心十分挣扎,但他依旧接下了这个木盒,其实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嫁祸在北平王魏邵的身上。
北平王府,自打从栎阳宫回来后,裴滢就一直闷闷不乐,一路上也没有同魏邵说话。
栎阳宫是两个人一起进的,但邓绶以说体己话为由,将魏邵支了出去,留下她们婆媳二人。
魏邵也不知道母妃同裴滢说了什么,问裴滢话她也不好好回答,这让他十分着急。
憋了一路,直到进了房间,魏邵才开口问道:“裴滢,你是要急死我吗?母妃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说出来,能不能不要把什么话都藏在你的心里?”
裴滢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到床边,脱掉鞋子,和衣躺下。
见她不理自己,魏邵更加担心,跟她到床边,坐在她身边锲而不舍地继续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