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夫人不可置信道:“这绝不可能!珍儿…珍儿根本不可能有孕!”
话虽这么说,可孙夫人此时自己都有些心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薛夫人说道:“孙二小姐的手臂上有没有守宫砂一看便知,孙夫人这是在拿我们薛家当傻子糊弄么!”
孙夫人却是心头一震,她本是不相信薛夫人所说,可一个两个都这般说辞…
孙珍有没有守宫砂…
她眼下都不敢去看了!
薛夫人却不给她思虑的时间,冷声道:“孙夫人的家事我无权过问,这亲事,就此作罢了!”说完,薛夫人冷哼一声,便一甩衣袖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这一次,孙夫人哪里还敢拦着了。
她满腹怒火和震惊,将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来,便一把抓住了孙珍的手臂。
“娘!”孙珍喊道:“你这是干什么!”
孙夫人却根本不理会挣扎的孙珍,也不管是否将孙珍弄疼了,便满脸怒火的掀起了孙珍的衣袖。
“这!”
衣袖被掀起,露出了细嫩的手臂,却连孙珍都惊叫出声。
那手臂干净细嫩,却是…根本没有守宫砂!
“这不可能!”孙珍震惊喊道。
孙夫人则是身子一软,直接晕倒了过去。
入夜。
京城街道早已人迹寥寥,夜色泛着雾白,烟丝袅袅,白鹃轻鸣。
皇宫。
此时,燕宁帝正要入睡,徐公公却突然走了进来。
“陛下…”徐公公恭敬的站在一旁,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燕宁帝说道:“又出什么事了”。
若非出了大事,徐公公绝不会这个时辰来打扰他。
徐公公垂着头,小心道:“陛下,悀州传来消息,殿下…还未到”。
燕宁帝浑身一震,那本有些倦意的眸子霎时闪过一丝凌厉,若仔细看去,分明还隐隐透着悲意。
“陛下!”徐公公担心道:“小心龙体啊…”
许久,燕宁帝缓缓躺下,摆摆手道:“去吧,不许任何人再来打扰…”
那声音不似往日凌厉,颇有些苍老无力之感。
“是”,徐公公灭了烛火,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黑暗中寂静无声,燕宁帝躺在床塌上睁着眸子,面无神色的有些可怕。
他早该想到的…
历朝历代废太子的下场,哪有好的呢!
他早就想到,宁礼琛这一走…
既然如此,又有何好悲。
一声轻响传来,燕宁帝动也未动,却是喃喃道:“纵使朕早有准备,可这心里…仍不是个滋味”。
“陛下节哀”。
不知何时,床榻前竟突然出现一人,夜行衣似乎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你认为…”燕宁帝仍是那般面无神色,沙哑道:“是老二,还是老六?”
自然是指,杀宁礼琛一事!
“也不见得…”那黑衣人犹豫道:“就是两位殿下!”
燕宁帝却是冷笑出声,目光渐冷道:“不是他二人,还能有谁!”
宁礼琛身边还有暗卫,岂是寻常人说杀就杀的。
这个道理黑衣人自然也明白,便不再做声了。
许久,燕宁帝侧头看向这人,缓缓开口道:“朕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陛下”,那黑衣人答道:“二殿下一直在淩州培植暗卫”。
“培植暗卫?”燕宁帝眯着眸子道:“如何培植?有多少?”
黑衣人如实道:“百里挑一,数量惊人”。
燕宁帝猛然抬眸:“可确定?”
“臣刚从淩州回来”,黑衣人答道。
燕宁帝瞪着眸子,在黑暗中看不清思绪,可那气息…
显然是有些不稳了。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这人,既然是亲自去了淩州查看,便不可能有错了。
百里挑一!
一百人中取一名暗卫,这等情况下,还能培植出数量惊人的暗卫!
燕宁帝冷声道:“人从哪来?”
黑衣人答道:“多为抓来或买来,五到八岁男童居多”。
燕宁帝缓缓闭上眸子。
好!
好个宁毓!
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哈哈哈!
宁礼琛修葺地下销金窟,大肆敛财,把控人心!
宁毓则四处抓掠孩童,秘密习武,扩增暗卫!
都是他的好儿子啊!
都早早盯上了他的龙椅,只等他死呢!
“哈哈哈哈…”
燕宁帝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苍老凄凉,透着些许诡异。
“宁湛呢”,许久,燕宁帝继续问道。
“六殿下在燕宁各处招揽才能之士”,黑衣人说道:“上月初,府中又入七名谋士”。
“哼!”燕宁帝冷声道:“倒是都没闲着!”
“陛下息怒!”那黑衣人说道:“两位殿下不过是为保命做准备,臣以为,并非什么大事”。
“并非大事?”燕宁帝冷声道:“宫中才几个暗卫,老二如此做为,你以为只是为了保命么!”
想到宁湛,燕宁帝说道:“老六也是个傻子!人家在招兵买马,他却想着智取!”
仅靠那些谋士,盛世太平自然是锦上添,可武力上压不过老二,仅靠那些脑子有什么用!
燕宁帝冷声道:“真是蠢的可以!”
“可要臣做什么?”黑衣人问道。
“京外暗卫暂且这般吧”,燕宁帝若有所思,冷声道:“到是朝中的势力,该压一压了!”
第二日一早。
许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一日的时间,京城各府,就几乎都知道了孙珍被退亲一事,自然,这原因也被传了个沸沸扬扬。
落水被看当众去了身子不说,竟还已非完璧!
如此也就算了,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竟还好意思与薛府结亲。
这孙二小姐,可真是个狠人啊。
一时间,孙珍成为了京城中津津乐道的笑柄,各府贵女无不暗道,孙太傅那般清廉正直的一个人,也幸好是不在了,否则,也非要被这个孙女给气死不成。
不必想,孙珍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而此时,孙府更是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