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次想去看望宁礼琛,却又害怕看见宁礼琛,她未被选中前去和亲,到底是心有愧疚,有些不敢面对皇兄。
思虑再三,宁可瑶用过早膳后,还是去了东宫。
此时,宁礼琛正在房间内,他站在桌案前,正执笔不知写着什么。
宁可瑶走进房间,宁礼琛只抬眸看了一眼,手上动作未停,宁礼琛仍看着桌案上的卷轴,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那声音冰冷,毫无温度,似乎宁可瑶与他并无半分关系一般。
宁可瑶听后脚下一顿,便知宁礼琛仍在生她的气,心下更是愧疚万分,她长舒一口气,这才走了过去。
“皇兄”,宁可瑶靠近宁礼琛,尽量讨好道:“皇兄在写什么呢?”
低头一看,宁可瑶喃喃念道:“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这整整一卷轴,竟是写满了数不清的‘好自为之’四字。
宁可瑶疑惑道:“皇兄,这四个字有什么意思么?”
宁可瑶并不知道,这四个字,正是那日燕宁帝将宁礼琛留下,对他所说的话!
而此时,宁礼琛听到宁可瑶的话,却是缓缓放下笔,他抬眸看向宁可瑶,眸中尽是冷意。
“皇兄…”
宁可瑶吓了一跳,她只感觉皇兄看着她的眸中,没有怒火,没有责怪,却也…
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样的宁礼琛,让她有些害怕。
她倒是宁愿皇兄骂她一番,与她大吵一架。
“皇兄…”宁可瑶小心道:“你还在生瑶儿的气么…”
宁礼琛却是缓缓起身,一眨不眨的盯着宁可瑶,眸中毫无温度,他语速极慢,冷声道:“问的好,你倒是给本殿下说说,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父皇那日说,让他这个太子…
好自为之!
哈哈哈,好自为之啊!
父皇这是在警告自己!父皇分明…
是动了换储的心思啊!
而此时,宁可瑶当真是被他吓着了,后退一步小心道:“皇兄,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呵呵…”
宁礼琛低笑出声,许久,他看着宁可瑶说道:“不用去北祈和亲,也不用嫁给徐勇了,本殿是不是该为你高兴啊?”
父皇已经动了换储的念头,这个时候若是在将宁可瑶交给徐勇,父皇定会怀疑自己,到时他的处境将会更惨!
而宁可瑶听后更是满心愧疚,她急忙拉起宁礼琛的手臂道:“皇兄,瑶儿知道自己有错,别的瑶儿都能依皇兄,可唯有这终身大事…”
宁可瑶内疚道:“皇兄,现在已无和亲,且宁依岚已死,再也无法为宁毓铺路,皇兄还是太子,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有什么不好么?”
“好?”宁礼琛却是突然怒喊道:“父皇将宁依岚的死怪在了本殿头上,你告诉本殿,哪里好,怎么好!”
宁可瑶却是瞪大了眸子,惊讶道:“不是皇兄?”
“连你也认为是本殿所为!”宁礼琛眯着眸子怒道。
宁可瑶不可思议道:“那…那是谁?”
宁礼琛面色却更是阴沉。
是谁?
他也想知道啊!
他若知道是谁,又如何会平白受了这等冤枉!
宁可瑶却是满面的震惊和后怕:“所以…若是我被选去和亲,那么现在死的,便有可能是我了?”
既然不是皇兄所为,那便是另有其人要杀宁依岚,亦或者是…
是有人要杀和亲公主!
可会是…
宁湛所为!?
宁礼琛却是厉声道:“那是宁依岚太蠢!”
他冷声道:“你与宁依岚不同,你自小习武,怎会毫无察觉被人下了毒呢!”
宁可瑶猛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宁礼琛,骇然道:“若是贴身宫女下毒,皇兄以为瑶儿能察觉得到?”
“既然是贴身宫女,自然不会下毒!”宁礼琛怒道,那看着宁可瑶的眸中满是冰冷。
“可彩衣还不是做了!”宁可瑶也大喊出声。
宁依岚死的不清不楚,连一点线索也无,凶手在暗,若和亲之人是她,谁又能保证她的安危?!
可皇兄…
分明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啊!
“彩衣是彩衣!”宁礼琛怒道:“宁依岚蠢笨如猪才选了这么个陪嫁宫女,若是你前去北祈,本殿自会安排好一切!”
“难道宁毓没有安排么!”
宁礼琛话音刚落,宁可瑶便喊道:“宁毓不也派了暗卫随行,那韩锐也是武功高强,宁依岚还不是出事了!皇兄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能保证我的安全呢!”
“本殿自会派医女随行!”宁礼琛厉声道:“而你呢!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前去和亲,从不曾为本殿考虑半分,现在又何必杞人忧天,在这担心自己的性命!”
宁礼琛神色冰冷嘲讽,分明还是在怪罪宁可瑶没有前去和亲!
“万一出事了呢!”宁可瑶委屈的喊道:“万一我死了呢!”
宁可瑶心凉了大半。
是!她没有为皇兄考虑,她不想去北祈,可她更没有想到,皇兄在明知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竟还在一心责怪自己没有前去和亲!
若她真的出事了呢!若她真的被害死了呢!
皇兄也不会后悔送自己去北祈么!
却听见宁礼琛怒声道:“你若真死了,父皇现在怪罪的人便是宁毓了!”
霎时,宁可瑶浑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礼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皇兄所说的话。
她难以置信的后退数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清泪决堤般流了下来,满目的失望与悲意。
是啊…
她死了,父皇就会怀疑是宁毓做的,那么眼下,父皇怪罪的人,责罚的人,便是宁毓!
所以她嫁去北祈也好,死在路上也罢,都可以稳固皇兄的储君之位!
呵…呵呵…
哈哈哈哈!
她可真是死得其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