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默莞尔一笑,说道:“那小女便多谢萧大人了!”
“别别”,萧暮尧摆手笑道:“日后苏小姐这些诛心的法子,别用到本官身上便好!”
瞧阿沉这样子…
萧暮尧心下一笑,看来自己与这位苏大小姐的相处,还来日方长呢!
苏轻默却是一怔,萧暮尧这是何出此言。
便是说道:“萧大人聪慧睿智,七窍玲珑,小女不敢”。
萧暮尧面上笑着,却是心道,有你不敢的事?
这顿饭,萧暮尧是吃的真饱!
苏轻默见目的已成,便也不再多呆,就起身告辞离开了清风魇。
毕竟…
已经呆了整整一日。
苏轻默走后,萧暮尧索性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夜迁沉,歪着脑袋道:“夜公子,你到底怎么认识这苏轻默的?”
他与阿沉自小相识,怎不知有这么一位女子!
更何况,苏轻默显然是不知道阿沉的。
“本王看你是太闲了些”,夜迁沉冷声道,头都未抬。
萧暮尧这是太闲了,才敢打听他的事。
萧暮尧也不在意,仍是满眼戏谑的看着夜迁沉,问道:“五年前,你让我来燕宁,可是与她有关?”
五年前苏轻默失踪,阿沉便让他来了燕宁!
“无关”。
却听夜迁沉冷声说道,看都未看他一眼。
萧暮尧却是一怔。
无关…
对别人不然,可对自己,阿沉或许不会回答,却是断然不会骗自己的。
所以…
只是巧合么?
这般巧合么!
而后他又是好奇的看向夜迁沉,问道:“那半年前你来燕宁,是与她有关?”
苏轻默刚刚回京,阿沉可就让自己送去了‘厚礼’!
“不算是”,夜迁沉垂着眸子道,手中正把玩着桌案上的狼毫笔。
萧暮尧却是猛然坐直身子。
不算是!
不算是!
也就是说…
“哈哈哈!”萧暮尧突然大笑出声,不能自已。
许久,他才渐渐止住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夜迁沉,含笑道:“阿沉啊阿沉!你的意思是,来时并非全为了苏轻默,可眼下还未走…”
萧暮尧笑道:“却是因为她苏轻默了!”
那满眼的幸灾乐祸,真是毫不掩饰。
却只感觉面前一凉,竟是一只狼毫笔射了过来。
本想抬手握住,可霎时,萧暮尧眸子瞪大,紧忙侧身躲开。
这笔身竟是带着强劲的内力!
‘砰’的一声,笔毫竟直接嵌入了萧暮尧身后的墙内。
可见内力深厚,何其霸道,令人震惊!
萧暮尧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方才没用手去抓,夜迁沉那内力,哪里是他受的住的!
起身走到墙边,用力将那狼毫笔拔下,萧暮尧毫不在意,继续猜测道:“苏轻默在扰乱燕宁朝局…王爷亲来燕宁,自然是有拿下燕宁之意!却不举兵来犯,极有可能就是为了这苏轻默”。
萧暮尧饶有兴趣道:“可苏轻默根本不认识王爷,这到底是为何呢?”
猜不透啊猜不透!
阿沉竟对一名女子动了心思,这实在是…
太有趣了!
夜迁沉却终于抬眸看向了萧暮尧,那幽深凌厉的眸子半眯,冷声道:“不如猜猜这一次,你还能不能躲的过去?”
萧暮尧紧忙后退一步,如临大敌一般。
“都说君心难测,王爷这是被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王爷这般无情,可真是让下官心寒呢!”
萧暮尧说的万分委屈,夜迁沉却看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随意道:“只有死人不会心寒”。
“咳咳!”萧暮尧险些呛到,只好无奈道:“好好好,玄王爷心如磐石,下官不说了便是”。
左右也打趣了阿沉一番。
而后他问道:“那苏轻默下一步要做什么?”
苏轻默在清风魇呆了一日,阿沉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夜迁沉却是缓缓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景岳客栈,冷声道:“总算要做些正事了”。
萧暮尧听后”噗嗤”一笑,所以苏轻默毁了裴府,废了杜府,将丞相府祸害的鸡飞狗跳,把一国太子陷害的惨无人道,这都不是正事啊!
楼下。
苏轻默下楼时,槿夏正用着晚膳,几名‘店小二’可谓是目瞪口呆的看着。
这位槿夏姑娘,早膳吃了八道菜,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午膳吃了八道菜,晚上…
又是吃了八道菜!
这还是他们只给上了八道!
清风魇倒不差这点银子,可…她一个姑娘家,这也太能吃了吧!
直到苏轻默下来,槿夏还在笑嘻嘻的边吃边说道:“小姐,要回去了么?我还差一点就吃完了”。
苏轻默也是哭笑不得,槿夏这桌子上摆的满满齐齐,比一旁桌四个人吃的还要多,这般一比,方才萧暮尧那吃相,当真是含蓄许多呢。
无奈笑笑,苏轻默坐下身来,柔声道:“不急,慢慢吃”。
碧空院。
日头西落,仅剩一道残阳,斜晖洒下,京城街道渐红。
因着槿夏吃的太饱,苏轻默便与她散了散食,二人闲逛般的回了苏府,已是日渐黄昏。
刚进碧空院,便看见了宁礼琛。
停下脚步,苏轻默面上又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
“不知太子殿下莅临,可是有事?”
宁礼琛见此,准备许久的心平气和,又是被一股子怒火打乱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对苏轻默的念想,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喜欢还是不甘,总之,苏轻默的身影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日东宫,她拒绝自己的果断,迷晕自己的无情,逃离自己的决然,这一切,都让他无法忍受!
苏轻默竟敢如此对他不屑一顾!
她怎么敢!
今日,他来给她最后一个机会,来前便想过多次,要与苏轻默好生言语,静心而谈。
可谁知,苏轻默不在府中,让他等了许久便罢了,眼下看见自己,她没有欣喜,没有娇羞,亦没有怒色,没有慌张,甚至连一丝神情都没有!仅这般不温不火的一句质问,便让他忍耐下来的怒火再次燃起。
咬牙忍道:“你可知宁依岚死了!”
“知”,苏轻默似乎不愿对他多说一个字一般。
宁礼琛缓缓走向苏轻默:“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