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只可惜,任她倾尽全力,也根本动弹不得多少,只得满眼恨意的看着苏轻默离开了。
“苏轻默,你不得好死!”
在杜梓泞的咒骂声中,苏轻默’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一同关上的
还有杜梓泞的希望!
杜府没了,再无人会来救她了!
夜深,轻云蔽月,蝉鸣渐落,风过,青丝微凌,一缕幽香。
苏轻默缓缓走向夜迁沉,仍是那般清冷的眸子,却似乎如冬逝雪浅,逐渐消融。
夜迁沉一袭黑衣负手而立,待苏轻默走到身旁,便与她并肩而行。
京城西郊,似乎格外安静,不知走了多久,夜迁沉启唇说道:“可满意了?”
不似往日那冰寒彻骨的冷意,许是夜深人静,夜迁沉的声音很轻,如羽毛一般拂过苏轻默的心尖,温温软软,甚是好听。
这半夜三更,苏轻默前去清风餍将他带到这里,显然是为了来气杜梓泞的,眼下,想来是满意了。
二人脚步未停,散步般缓缓踱着,苏轻默勾唇一笑,倒也并不掩饰,大方承认道:“杜梓泞这般痴迷于叶公子,叶公子若不来亲口承认厌恶于她,又如何能让她伤心欲绝,痛彻心扉呢”。
苏轻默抬头看向夜迁沉,笑道:“小女的确是,心满意足了!”
月光下,女子面若梨,洁白似玉,一双眸子分明隐隐压制着恨意,却又璨如星辰,不测思绪,那华发皑皑,被风拂乱.
夜迁沉抬手,竟是将那青丝笼起,在苏轻默错愕的目光中,轻散在了她的身后。
而后,便又如同无事一般,沉声道:“既心满意足,便莫要忘了谢礼”。
苏轻默如此扰他清梦,自然没有不了了之的道理。
苏轻默只觉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鼻尖,看着仍是清冷孤傲的夜迁沉,她竟有些分不清,方才那拂过她发髻的手,是否,只是她的错觉…
停下脚步,眸含笑意的看向夜迁沉。
“这谢礼,小女实在是出不起的…”
谁叫这人富可敌国,她实在是卖不起衬的上这人的谢礼。
抬手,这人竟是捏住苏轻默娇嫩的下颚,沉声道:“苏轻默,知恩不报,可非君子”。
“小女本来也不是君子!”苏轻默漫不经心道:“不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人却是突然伏低了身子,靠近苏轻默的耳畔,沉声道:“那我倒要好好想着,苏小姐这一条命,我该如何加以利用了?“
檀香气息越来越近,混合着青草的香气,暖风拂过,竟吹乱了苏轻默的心绪。
苏轻默耳垂殷红,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被这人带着走!
抬手,指尖穿过他捏住自己下颚的手掌,苏轻默勾唇道:“小女建议叶公子,还是要省着些用,毕竟…”
指尖划过夜迁沉的掌心,苏轻默说道:“小女的爪子,会伤人呢”。
说完,她一把推开夜迁沉,谁知…
纤纤玉手还未抽出,就被这人死死攥住,微微用力,苏轻默就被这人拽了过来。
身子不稳,直直撞在了夜迁沉的身上。
腰间力道传来,这人另一只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腰身。
二人近在咫尺,夜迁沉下颚轻抵着苏轻默的额头,低沉的声音响起…
“苏小姐这爪子,于我来说,似乎还是太过温柔了些!”
苏轻默抬头,便撞进了那双幽暗无垠的眸子。
而这人唇角微勾,竟似乎…
是在笑?
苏轻默气的两颊绯红,奈何力气不及,纤纤玉手如何也抽不出来,便只得这般被禁锢着了。
夜迁沉眸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低声道:“这谢礼,苏大小姐可还要赖账?”
苏轻默给气笑了。
这人大家大业,却非揪着自己这点谢礼不放,当真是…
小气的很!
苏轻默低笑出声,不知为何,却突然觉得这般清冷的人…有些温暖。
她眸含笑意道:“叶公子大恩大德,小女没齿难忘!谢礼…”
苏轻默竟是反手握住了这人的手,说道:“小女尽力而为!”
夜迁沉一怔。
轻轻放开苏轻默,向前走去道:“如此,我便等着苏小姐的谢礼了!”
夜迁沉负手而行,面上不见心绪,却是垂眸看向了方才,被苏轻默握住的那只手。
方才…
他竟是有些失控么!
而苏轻默并不知这人所想,她上前与这人并肩而行,话锋一转道:“叶公子认为,若一朝太子穷途末路,该当如何呢?”
“据说辅国大将军徐勇,对四公主宁可瑶一往情深!”夜迁沉冷声道,不见喜怒。
而后继续说道:“而徐勇掌控京城兵权,夺嫡之用,仅次禁卫军!”
苏轻默勾唇一笑,这人,与她所想一般!
“叶公子从商,可谓屈才了!”
夜迁沉却是说道:“你很在意宁可瑶?”
苏轻默垂眸,苦笑道:“十分在意”。
十分在意宁可瑶,可她却要
杀了宁礼琛!
夜迁沉并未多问,便是另起话题道:“李熏已经死了”。
苏轻默一怔。
“李熏死了?”
夜迁沉看向苏轻默:“苏大小姐似乎很诧异?”
以苏轻默之聪慧,不该猜不到宁湛会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
苏轻默却是说道:“被宁湛的人所杀?”
“嗯”,夜迁沉应道。
苏轻默微微蹙眉。
这人的暗卫如何了得,自然不会弄错,他既如此说了,便定是如此了。
可…
想起宁湛当初允诺,苏轻默无奈一笑。
宁湛
终究是耳根子太软!
堂堂一介皇子,到底是太依赖谋士了。
便连承诺之事,也可轻易背弃!
夜迁沉见苏轻默这般神情,挑眉道:“怎么?苏小姐难道以为,宁湛不会杀李熏么?”
张海身死,便可见宁湛对待此事的态度了。
苏轻默这般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如何会猜不到呢?
苏轻默则是微微摇头,随意道:“人心难测罢了”。
“我本以为苏大小姐有看透人心之能”,夜迁沉说道。
苏轻默莞尔一笑,玩笑道:“叶公子的心,小女便看不透”。
谁知这人却道:“你想知,问便是”。
苏轻默垂首苦笑。
对于这人,她想知的事…
太多!
若要问,怕是一夜都未必问的完!
深夜极静,西郊距丞相府颇远,二人并肩而行竟是不觉疲意,一路再无话,却是.
似相识已久,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