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格外安静,偶闻蝉声似在耳边,一处庄子内,隐隐闻及女子的声音,轻声呕哑,似有若无,直至更深露重,月明星稀,那是声音终于是渐渐褪去,悄然无息了。
庄子内,一名男子提着裤子走出房间,他站在门口将破旧的衣衫整理一番,又是回味无穷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而房间内,杜梓泞蜷缩在床榻一角,潮湿的头发黏在脸上,遮挡住了早已干涸的泪痕,那原本娇润的丹唇,眼下也是干裂灰白,毫无血色。
不同来时那满是贪恋与倾慕的目光,眼下,杜梓泞那双眸子满是惊骇,惶恐不安,连睫毛都在发抖。
她未着寸缕,那白皙的脖颈上布满红印,触目惊心,胸前和腿上淤青片片,数不胜数,那右肩更是不知被谁咬伤,牙印还在隐隐渗血,不堪入目!
可见,是遭受了何等折磨。
撕心裂肺叫喊了一日,杜梓泞都不知有多少人压在过自己的身上,眼下天色渐亮,蝉鸣渐浅,噩梦才终于停止了下来。
杜梓泞浑身都在疼,尤其是下身,灼烧撕裂一般,可这疼痛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绝望与屈辱。
为什么!
那喜婆根本不是叶公子的人,到底是谁要害自己!
叶公子找不到自己,现在是要何等的焦急啊!
还有爹娘,杜府的人也一定在寻找自己!
这般想着,杜梓泞满目痛苦,可哭了一日一夜的眸子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她下唇发抖,浑身酸疼,却是将头埋在手臂中低声道:“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叶公子和爹爹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
正在这时,只听‘吱嘎’一声,门又被打开了。
杜梓泞猛然一抖,身子不自主的缩紧僵硬。
又来了.
又来了.
不要!不要啊!
可谁知,月光下,那开门之人纤细柔美,分明是个女子!
“谁!”杜梓泞防备的看着来人,浑身颤栗。
“泞儿表姐,可好啊?”
来人一身白衣,声音如潺潺泉水流入溪海,娓娓道来,甚至好听。
只见这人一步步走近,杜梓泞那眸子越发瞪大,满眼的惊恐被不可置信取代。
“苏轻默”杜梓泞那嗓音沙哑的厉害,却怒喊道:“原来是你!是你害的我!你这个贱人!”
苏轻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唯一的解释.
便是她害的自己!
听着杜梓泞的骂声,苏轻默也不恼,而是含笑道:“如此折腾之下,泞儿表姐竟还有力气,默儿当真是佩”
话到一半,苏轻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哦对了,这等事情,泞儿表姐可是过来人呢!我倒是要问问泞儿表姐,是温锦楼好,还是这里好呢?”
“贱人!”杜梓泞猛然起身要向苏轻默扑来,可惜,身子被折磨的不堪负荷,双腿发软,疼的她刚刚起身,便又不受控制的跌倒了下去,
“嘶”,苏轻默看着都疼,关心道:“泞儿表姐倒是小心些啊”。
杜梓泞跌倒在床,恶狠狠的看着苏轻默,那眸中恨意滔天,一副要将苏轻默千刀万剐的模样。
“苏轻默!你这个贱人!你嫉妒我嫁给叶公子,就设计害我,你心思恶毒,厚颜无耻,叶公子知道后一定会杀了你的!”杜梓泞喊道。
“嫁给叶公子?”声音清冷,笑道:“无交换庚帖,无三书六礼,大喜当日又是一个婆子将你带到了这里,泞儿表妹难道到还不明白么?”
杜询老奸巨猾,杜姨娘也是不择手段,倒是这杜胜和杜梓泞.
竟是一个比一个蠢!
杜梓泞听后身子一僵,终于隐隐感觉出不对,颤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婆子根本是苏轻默的人,是苏轻默让那婆子将自己带来这里的!
一切都是苏轻默做的!与叶公子有什么关系!
而苏轻默却笑道:“让我想想,叶公子会瞧上泞儿表姐哪里呢?是其貌不扬?蠢笨如猪?还是青楼头牌,卖出高价?”
“住口!”杜梓泞满眼猩红,几乎是崩溃着大喊出来。
不!
不可能!
叶公子是喜爱她的,否则又怎么会答应娶她呢!
“你在骗我!”杜梓泞喊道:“苏轻默,你害我至此,还处心积虑的离间我与叶公子,不就是嫉妒叶公子偏爱于我么!贱人!贱人!”
“哦?”苏轻默低笑出声:“偏爱于你?难道泞儿表姐是亲耳听见,亲眼瞧见,叶公子说要娶你了么?”
杜梓泞猛然一震。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轻默,浑身颤抖。
可叶公子分明派人来提亲了…
不!
那日…那日来提亲的人
分明也那婆子!
杜梓泞眸子一缩,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空,连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这婆子是苏轻默的人!
所以,叶公子根本没有上门提亲过!
也就是说,送来金子后,叶公子的人便没在来过杜府!
他…根本没有要娶自己啊!
这一切都是苏轻默这个贱人做的!
“啊!”杜梓泞终于是想明白了。
“苏轻默!贱人!贱人!你嫉妒我!你嫉妒叶公子要娶我,才会让那婆子先一步假装叶公子的人来提亲,你以为叶公子会爱上你么?”
杜梓泞沙哑着嗓子,疯了一般的喊道:“不会的!不会的!叶公子永远也不会爱上你这个贱人的!”
叶公子已经答应爹会娶自己了!
是苏轻默嫉妒自己,才让那婆子抢先一步,装作叶公子的人来提亲!
叶公子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再过不久,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哦?是么?”
谁知,苏轻默竟是微微侧头,勾唇道:“叶公子,泞儿表姐如此痴迷于你,你可要怜香惜玉一番?”
就在杜梓泞愣住之时,门外竟是传来了一道声音。
“杀了!”
那声音低沉,语气冰寒,不是夜迁沉又是谁!
杜梓泞听到这声音猛然一震,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整个人定在那里,刺骨的心疼让她快要窒息。
不会的!
不是叶公子!
叶公子怎么可能会让苏轻默害自己呢!
门外的人绝不是叶公子!
苏轻默却叹息一声:“到底是默儿的表姐,默儿如何下得去手呢!只是”
苏轻默勾唇一笑:“不知叶公子是否真如泞儿表姐所说,永远都不会爱上我呢!”
门外之人的确是夜迁沉!
此时听见苏轻默的话,夜迁沉眸光一暗,竟是启唇说道:“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