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此言一出,不禁也让聚义厅内的三人,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燕顺的双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光亮之色:
“二位头领,眼下,咱们既然没有了其他办法,那何不去寻一个更大的山头靠一靠呢?”
杨志的脸上,皆是一片不解之色。
反观坐在一侧的曹正,在听闻此话之后却若有所思:
“燕顺兄弟,你的意思是,想让咱们去投那水泊梁山?”
燕顺轻轻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微微点头:
“我确有此意。”
“虽然那水泊梁山,距离此地较远,但若认真说来,那处也算江湖同道了。”
“我处有难欲投奔那处,不也算合情合理吗?”
就在燕顺、曹正二人商议这般办法的可行性之时,杨志却骤然反对了起来。
所用之说辞,自然就是他被截取生辰纲一事。
为此,燕顺、曹正二人皆都无奈得很。
因为在他俩看来,眼下他们这些人马上就要被困死在这儿了,于此刻再去说那些,那格局是不是就有点太小了些?
虽然燕顺、曹正二人,对杨志的这般想法很不认同,但为了他们这个团体不至于当即分裂,便也只能安慰其说:
“目前这般也是权宜之计,待生命无虞之后,在个立山头也不迟呀。”
杨志见那二位头领如此坚决,却也不好再继续坚持了。
在达成共识之后,山寨之中就被彻底动员起来了。
也好在此时,朝廷官军那里也在休整,并没有直接派兵围山。
若是不然的话,三山这里到底能存活下来几人,可就当真说不好了。
杨志等头领,趁着夜色赶制出来几顶轿子,将受了重伤的王英、张青、孙二娘抬上后,便带领剩下的喽啰兵们,静悄悄地下了山。
一路之上也不敢点火把,只能这般静悄悄地离去。
待次日一早,童贯亲自带人围山之时却发现,山寨之中的那些人,早就不见了。
心中气愤之极的童贯,当即下令就把三处山寨给点了。
秦明、黄信二人,本想带伤随同童贯一起去追的。
可却被童贯以其伤重,不易舟车劳顿为由,拒绝了。
而花荣向他主动请缨之时,童贯给出来的托词却是:
“我麾下之兵士,直至现在仍有近两万人呢。”
“此次追赶那些穷途末路的贼寇,根本用不上将军的神箭之威。”
“既是如此,那将军此次再去,也就没啥意义了。”
那花荣一看,面前的童贯如此自信,于是,也就不再坚持了。
匆匆道了几句场面话后,便离开了这里。
童贯看着渐渐远去的两支兵马,面容之上,也流露出了神秘莫测般的笑容:
“那三伙贼寇,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了。”
“我若再让你们三人,随同我一起剿匪,那岂不等同于将那功劳,拱手送给你们几人了?”
“如此这般蠢事,我才不会去做呢。”
“昨日借由你们之手,已将那伙贼寇,磨砺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且待我今日大展神威,一举将那伙贼寇尽数捉了,押解到东京去。”
“到了那会儿,再向官家领取升赏。”
杨志所率领的这场三山逃命,可当真是凄惨至极。
一路上,喽啰兵手中的兵器跑丢了,也不敢回去捡。
盔甲弄丢了,也不敢回去找。
一个个跑的,身体发颤,双脚打滑。
甚至更有甚者,当即就坐在了路旁,嚎啕大哭起来。
其军容军貌,当真就是凄惨到了极点。
杨志望着那些崩溃大哭的喽啰兵们,眼里的泪,心里的苦,也是滔滔不绝。
遥想当初,我可是堂堂的东京殿帅府制使官呀。
虽然那名头,远没祖上响亮,但也是未来可期。
可是现在呢?
却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草寇头子!
草寇头子也就罢了,此时此刻却还败得这般凄惨……
老天爷呀,你不公啊!
就在杨志,不停感叹人生际遇,独自暗暗抹泪的时候。
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却于此时奔了回来:
“报,报,报杨头领,那,那伙官军,又,又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