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萍道:“宁川道位置距离京畿实在太远,我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哪里能探查到这么远的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柴珣此人早就已经脱离朝廷的掌控许久,在宁川这里,完全就是土皇帝。”
秦洛道:“节度使在地方已经尾大不掉,若是大唐再不裁撤,必定会深受其害。”
周青萍闻言大吃一惊,道:“殿下要裁撤节度使?”
秦洛道:“这是自然,节度使设立之初,自然是保证了唐朝的强盛,维护了稳定,但时至今日,节度使之弊端体现得很明显。”
“这节度使的弊端之处,首要就体现在权力过大的问题上,地方的屯田生产权交给节度使打理之后,便能让士兵自给自足,减少军费开支,久而久之,节度使手中的粮食就会越来越多。”
“而之后,在德宗朝后期,朝廷甚至还将盐权也一并放给节度使打理,用以扩充军费,提供后勤。但这也使得节度使从余盐贩卖和征收盐税之中能够获得不小的财政收入。而这些,无疑为节度使们解决了更多的财政收入的难题。”
“你说,有了这些,对节度使来说是不是如虎添翼?若是他们有心造反,是不是仅仅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周青萍思索片刻,道:“的确如此。”
秦洛道:“这次在宁川道见到这么多流民,我便已经有了一丝担忧,若是大唐之内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说明大唐已经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
“须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民不聊生,那么朝廷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听到秦洛说出这样的话,周青萍不由有些惊讶。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样的哲理似乎非常深刻,而且通透。
秦洛直接道:“所以,我定要去看看这宁川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出现。”
周青萍道:“既然如此,殿下是否要有一个正当的光明正大的理由,还是……”
秦洛摇摇头道:“光明正大地去,恐怕就看不到什么了,还是微服私访比较好。”
周青萍想起上次去山南东道的凶险,撇嘴道:“殿下,宁川道就算除去不听命节度使的边军,柴珣的手下也有府兵八万以上,若是微服私访,极为危险。”
秦洛笑道:“怎么?难道你真的觉得这个柴珣会造反?”
周青萍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属下有预感,这个宁川道,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秦洛思忖片刻道:“你这话倒是点醒了我,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了。”
秦洛决定的事情向来都很难改变,所以周青萍知道自己就算再劝也没用,所以就没说什么。
第二日一早,秦洛就带着周青萍和藏锋离开了军营。
按照计划,他们自然到了要回大唐的日子。
秦洛本来只打算随便找人送送他们就行,但是赵丽质非得亲自送不可,而且送就送吧,还非得在秦洛的马车上。
“莫非是我让殿下感到不适了?”
赵丽质在马车之内,挨得秦洛很近。
她巧笑嫣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