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才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但仍按照计划继续说道:“是告河南府的姜同知跟沈通判对刺杀钦差的嫌疑犯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朱英点点头,“原来是告这件事,你可知道,民告官可不是小事,你还是跑到本王的面前来告官,若是并无证据,只是红口白牙来说,本王也只能是将你给打将出去?”
安秀才见皇孙并未急切追问,这让他感到了失望。
但对方也没有立刻包庇本地的官员,而是依旧一副平静模样。
安秀才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能是继续往下说道:“回殿下,此事千真万确!您只要立刻派人去河南府洛阳县查看,就能知道,他们不仅是将那人屈打成招,而且,很快就会令其伤重而亡,为的就是让那人在殿下到来时死无对证!此人的家眷更被追杀,小生与此人家人虽并不沾亲带故,但却有一个同窗与其是远亲,曾看到有人来找小生那个同窗……结果就在昨日,小生那同窗一家竟也不见了!至今不知生死!还请殿下救救他们!”
说着,安秀才就向上再拜,言语之间透着悲凉。
朱英一听,立刻看向了左右站着的人。
“立刻去调查此事。”朱英吩咐道。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朱英对安秀才说道:“本王已令人再去调查,若真如你所说,此事,本王会管的。”
又道:“若真如你所说,你既是来了这里,也并不安全了,就留在本王这里……可还需要派人去保护你的家眷?”
安秀才忙说:“小生父母早亡,如今是孑然一身。”
朱英点点头,让人将安秀才给带下去安置。
这时候,蓝玉跟常升恰好走了进来。
朱英将方才的事与二人一说,常升摩挲着下巴,道:“这件事倒是稀奇了,钦差大人在洛阳县城遇刺,这的确是一件大事,也的确是当地的官府失职,可首当其冲的,不应该是刺客以及保护钦差大人不利的人担忧吗?当地官府追查刺客以及同党,这是应该的,但将人屈打成招?有这个必要吗?众目睽睽之下刺杀钦差大人的人,难道还能被掉包?只要不曾被掉包,那就是真的刺客,又何须屈打呢?”
就是这个道理啊!
蓝玉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个年轻人名声十分糟糕,在立功封爵后更是一样糟糕,哪怕是现在也同样没多少好名声的功勋人物,直接说道:“依臣来看,无论是这安秀才,还是他要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是如此,干脆……”
他做了个手势,那个意思是说,既是如此,那就干脆全都干掉好了!
朱英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笑意,这两位其实都不是愚蠢的人物,若真愚蠢也走不到今天,但两个武勋的性格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常升大概是因为其兄长的遭遇,给他的感觉,就是要更沉稳一些,比年纪大、辈分大的蓝玉还要更沉稳几分,行事做派也要更低调。
蓝玉呢?年纪最大、辈分最大,可性格使然,导致在言行做派方面,哪怕努力控制着,也会偶尔露出暴戾的一面,很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这两个人同是武勋,竟还有些互补的感觉。
朱英慢慢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慢说道:“不急……这场大戏,才刚开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