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她脸蛋莹润,红唇也轻轻颤抖着,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了你想不开,我会好好活着。”
“放屁!”
张崇光一手拖着她,一手探到车里将她的手包拿出来,快速找到那瓶止血酶倒了两颗出来送到她唇边,霍西没有张嘴他直接就捏着她的下巴塞了进去,霍西被卡得咳嗽几声:“张崇光你疯啦!”
张崇光看着她手臂上的血,抬手颤着轻轻握住,他的声音压抑到了极点:“霍西,我是要疯了!”
雨夜,那些杂音似乎不见了。
霍西反手捉住他的手,她微微颤抖着问:“为什么要推开我?”
张崇光无法回答。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还敢要什么!
他强势把霍西带回了房子,他跟她撕破了脸皮以后似乎就破罐破摔了,也不在意形象了,在她面前瘸腿也不在意。
费了些功夫,终于到了二楼。
他把她带到客房,他也没有管自己身上的泥污,直接把霍西按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不让她动弹,他扬了声音:“王妈,把医药箱拿过来。”
门外传来王妈应了一声。
霍西仰头:“张崇光,这算什么意思?”
她想起身,被他用力按下去,他强势地让人为之颤抖。
张崇光按住她的肩,转头向着外面催促:“快点!”
半分钟后,王妈一路小跑着过来,将医药箱放到茶几上并说:“我来给太太包扎吧,先生您先回房冲个热水澡,不然回头这脚又吃不消了。”
张崇光却说:“你先出去。”
王妈不放心地看着他们,但是最后还是饭碗要紧,不但出去了还给锁上了门。
霍西知道跑不掉。
她也不打算跑,她干脆就瘫在沙发上,睨着他:“新鲜啊!不在意了还这么紧张,张崇光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医生,给瞧瞧,我怕你到老了脑子不好来个老年痴呆,再来个走失人口,到时绵绵跟睿睿可能还得满世界找你。”
“你怎么不说我要穿纸尿裤呢!”
张崇光半蹲下来,将霍西的衣袖卷起来,然后他就看见细白手臂上有好几处伤口,不深但是一直在流血。
他心里揪痛,低道:“不处理,等着血流光吗?我现在的身体可不能随时抽血给你了。”
霍西没有出声,他亦默默地给她上药。
包扎完,张崇光轻抚白色纱布,
他的嗓音沙哑:“今晚不要洗澡,难受就用热水擦一擦。我待会送衣服过来给你换上。”
灯光晕黄。
他没有起身,霍西居高临下地注视他,良久她低喃:“谢谢。”
张崇光抬眼,与她四目相望。
他们之间,似乎总算是达到平衡,谁也没有力气再跟对方争吵。
片刻,他起身走出去。
他没有试图在她面前走得正常,他现在腿很疼,瘸得很厉害……走得很艰难很狼狈,但他想只要他们不在一起,这一点儿狼狈又算得了什么呢!
背后,霍西双目微湿。
在张崇光看不见的时候,她蓦地掩上脸面……也许,不光是张崇光接受不了他的不完美,就连霍西也接受不了,她不能接受是因为过去的他是那样耀眼,如今却为了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一再将她推开。
霍西想,如果这是他要的,那她愿意给他。
张崇光回到卧室。
关上门,他不停地喘着气,脚下滴的水把地毯弄脏他也不在意。
左腿剧痛,他也不管,直接去了衣帽间给霍西拿衣服。
她那样娇气,感冒了就会发烧。
但是拉开衣柜,哪里有她能穿的,清一色都是男装。
修长手指在衣柜里穿梭,最后挑了件灰色衬衣跟一条运动短裤,让她今晚先将就一下,明早让秦秘书送一套衣物过来。
张崇光拿了衣服,又跛了脚去客房。
过道里静悄悄的。
雨夜缠绵,他走在无人的过道里,心脏也悄悄融化。
今晚他们撕破了脸,绝了裂,可是现在他却偷得一星半点相处的时间……霍西不再说走,她愿意在这里留宿。
张崇光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变|态一样,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推开客房门,
霍西还在起居室,卧室的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应该是她在擦身体……张崇光安安静静地听着,脑子里情不自禁有了很多的想象。
他跟霍西当过多年夫妻,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他都很熟悉,他比她更熟悉她的身子。
喉结忍不住滚动。
但他没有进去,很有风度地将换洗的衣物放在了白色大床上,她一出来就能看见。
他下楼,吩咐佣人煮一碗姜汤,送给霍西。
王嫂利落地说:“已经准备了,这天气是要去去寒气的。先生您放心就好了。”
张崇光点头,回到自己卧室。
一地狼籍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他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轻抚自己的嘴唇,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崇光哥。”
一会儿,他恍恍惚惚地笑了。
他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有霍西的夜晚,空气都是香甜的。
他翻来覆去。
黑暗中,他听见外面雨势缠绵,他听见佣人上下楼的声音,间或还有隔壁开关门的声音……这些,都是因为霍西。
霍西……
约莫一小时后,忽然佣人敲响了他的门急道:“先生您快去看看,太太好像发烧了,摸着很烫。”
张崇光心里一凛。
他立即掀开被子起身,跟着佣人一起来到客房,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氤氲……霍西静静地躺在床上,黑发在雪白枕上铺了满枕。
她紧闭着眼,脸上也有着不正常的潮红。
看着很不舒服。
张崇光立即坐到床边,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是很烫至少39度。
张崇光慢慢收回手。
他对佣人说:“打电话给郑医生让他过来,另外,把医药箱里的酒精拿过来。”
佣人连忙去办。
这时,恰好霍西醒了过来。
她脆弱地躺着,眼底带了一丝淡红,像是没有完全清醒烧糊了……大概是很难受,她的手轻轻地挪动,最后捉住了张崇光的手指。
她的声音像是小猫,叫了一声:“张崇光,我难受。”
她的手指很烫,那灼热的温度从指尖一直传到张崇光的心脏,似快意又痛苦。
他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很温柔地说:“已经叫医生了,一会儿我帮你用酒精擦一下降温,就好过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