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竹面色赧然,“我已经定了亲,不好去了,辜负婶子心意了,阿衡倒是可去的。”谁料杜纪衡不给面子,红着眼撇头,“哼,我才不去呢,陈宝月总骗我。”
“谁骗你了,就是学艺不精……下回肯定灵……”宝月撇撇嘴,瞥了眼杜纪衡,似是想要说什么,那股小傲气又上来,也不愿认输。
这简直就是一对冤家,孟檀失笑,肃正了脸,“宝月,娘是这样教你的?玄门中人,最忌讳骗人。”
宝月面色一下涨红,懊恼觑着杜纪衡,“好啦,我错了,不该骗你的,下回你来,我再赔你礼,今儿手上没东西……”
杜纪衡哼哼两句,也软了,扬着小脑袋有点得意,“好吧。”
孟檀看得直乐,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外闯祸,等着老神棍去撑腰的场景了,那时的她,应当就是这俩小孩的模样。
唉……
告别俩姐弟,路过街道时,孟檀特意问了米面价格,果然比从前贵了一倍不止。
孟檀再度忧心,携着俩闺女去了衙门寻崔评,一问,人没回来。
得,只剩她一个人内耗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回到杏里孟檀就拿龟壳准备起一卦问崔评安危,只是拿到龟壳之时,她心中隐隐腾起恐慌。
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利剑,叫她怎么也静不下心,于是,她换了问法,她问,蓟县未来如何?
这回顺利扔出了,一看卦象。
大凶!
孟檀登时眼前一黑。
一个县大凶能是什么意思!
天灾人祸必占一样!
或者两个都有。
孟檀按着额头,循着卦象细细去算,越算越惊心。
血满地,杀伐气之浓,白骨露于野。
兵祸!
孟檀心头狂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看卦象,离那场兵祸到来还有一些时日,还能做一些准备。
她先是去寻了陈长安,告知卦象的事,表示:“不如把你和沈小姐的婚事拉近,你们成婚后带着你弟妹们去晋乐,原本我想着买一处二进的宅子给你们成婚用,现下看,是不成了。”
陈长安叫她说得一阵心慌,“娘,您不跟着我们走吗?”
“走什么!老娘要赚功德,你听话啊,你二弟妹有身孕了,弟妹又都不稳重,年纪还小,少在这给我添麻烦。”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肃,孟檀连忙软和了语气,这叫陈长安更不安,“娘别急,这事我要先去寻二弟三弟商量商量。”
“那我同你一起。”
陈长运好找,就是陈长生不好找,三人是在去往沈家的路上碰到的,当时陈长生一脸乐呵呵的,跟发了大财似的。
三兄弟路上一商量,不约而同地都不走。
“娘,家里生意刚起步,咱们可不能吃大嫂的嫁妆吧,多丢人?”这是陈长生的理由。
南晋那样的鬼地方他都去了,还怕打仗?
更何况,这里还有娘呢,陈长生现下对孟檀有盲目的自信。
“娘,我也同意二哥的话。”陈长运眼神飘忽,似是在打什么主意。
“婚期不必拉近,我和三弟亲自把家里的女眷们还有沈小姐一家送去晋乐,我们兄弟三个留下来。”
陈长安沉思一番,认真说出这一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