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拿着小药瓶离开,迫不及待去叫嬷嬷准备洗澡水。
夙笙后一步出房间,一眼锁定在和夙霄闲谈的齐舒珩身上:“你怎么还在?”
“笙笙,不得无礼。”夙陌生怕她被怪罪。
“无妨。”齐舒珩放下手里的茶杯,眸子清亮:“不是夙姑娘说今晚可以为我配药的吗?”
夙笙似是想起来了这事,走到他面前坐下:“手。”
“有劳。”
齐舒珩伸出手,轻敛着眸,尽量忽视掉对方手指给他带来的温热触感。
“可以洗澡了哦。”夙弘忽然从澡房探出半个身体。
夙霄起身:“我先背大哥去洗,妹妹你好好招待王爷。”
“好。”夙笙手搭在齐舒珩手腕上,眼睛看着夙霄将夙陌背去澡房。
随后,夙沐也抬着水去了澡房。
夙笙眼神收回,正正好和齐舒珩对视上。
气氛忽地奇怪起来,元亓看了眼自家主子,轻轻踢了踢旁边的护卫。
二十来人,如鹌鹑一般低着头离开。
夙笙抿唇,抬头正视齐舒珩,“你的属下似乎很期待我们能发生点什么。”
“什么?”
如玉般的脸庞瞬间泛起红色,齐舒珩错愕地望着她,“我对夙姑娘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请夙姑娘放心。”
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举起手来发誓。
“哦。”夙笙漫不经心地收回手。
齐舒珩怕她误会,“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故而不敢有婚姻的念头,亦不会用权逼迫于你。”
夙笙挑了挑眉:“逼迫我?”
“我并非陈腐之人,但夙姑娘与我也算身体坦白相见过,若夙姑娘想让我负责,亦无不可。”
齐舒珩脊背挺直,黑发束在身前,皮肤白皙得仿佛在发光。
但也因此,他脖颈上的红即便是在这夜幕下也越发明显。
夙笙轻笑出声,“我听闻皇上曾试图将宫中医女许配给你。”
“确有此事。”齐舒珩脖颈处的绯红淡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他声音冷淡地道:“更确切地说,那医女是父皇派来的,他希望我离世前能拥有的子嗣,我不知情,只觉得那医女的药让使我好眠,便容许对方近身伺候了几日,不承想被父皇误会了我的意思。”
夙笙点点头,冷瞥了一眼墙头露出半个脑袋的元亓:“所以,你先前的话,是担心皇上知道我们的情况,会用强权逼迫我?”
“父皇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同样地,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齐舒珩睫毛微颤,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格外引人注目。
窥探结束,夙笙手指无趣地敲了敲桌面。
她冷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帮我个忙吧。”
再次感受到她带着冷漠的疏离,齐舒珩不禁抿了下唇。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不会真的误会他了吧?
都怪元亓,回去他一定得好好敲打敲打他。
齐舒珩手指微紧,礼貌克制却又矛盾至极。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需要我怎么帮?”
夙笙伸手抢了他的茶杯,搁置到自己面前:“你睡眠不足,晚上少喝茶。”
低哑的声音不带一丝个人感情,淡淡的语气里带着木质的清冷。
但齐舒珩还是感受到了她话里隐藏的关心。
“好。”他点了点头,坐姿乖巧听话。
夙笙觉得手莫名有点痒。
她撇开眼,寒声道:“帮我杀个人。”
她报仇从不过夜,不然她会一夜都睡不着。
“夙子沣还是夙子柏?”齐舒珩一下子就猜中了。
“夙子柏。”
他下意识地想端茶,发现茶被夙笙拿走了,只好舔了舔干涩的唇。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