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侧了侧身,将两只手放到脑后枕着,神情自若。
借着月光,周夕夕真想骂娘。
【他娘的!这啥人呐!非要长得如此勾人不行?】
慕容博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笑出声来。
这声音,像痒痒挠,在周夕夕心上抓呀抓。
周夕夕突然想起晚膳时那半拉西瓜皮,恨不得找来扣他脸上。
勾搭的正在瘾上时,慕容博说话了。
“以前心里满满当当的,装的是爹爹、母亲和两位弟弟,后来进了刑部,心里空出来一块,装的是案子。
南安朝那边时常来信,说一些慕容皇族的事,心里就又挤下了那边的一些琐事。
本来这里已经塞的满满的,没了缝隙。”
慕容博那双桃眼,在月光下无限拉长,眼尾似乎爬满风情。
他一只手食指中指并拢,朝心口处点了点。
“不久前,大概三月份开始,这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了空缺,并且缺口日渐增大,让我有了寝食难安,行走都会受到干扰的一个人,这个人就住进了这里!
她挺漂亮,尤其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机灵古怪,她身份不高却从不因身份自卑,她脑子里千奇百怪都是好玩的点子,她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周夕夕听到耳边某个统放着一段轻音乐,把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再搭配上那低如弦的嗓音,简直美不胜收。
周夕夕脚下一软,不受控制就坐在了走廊长椅上。
【宿主!好感动哦!答应嫁给他吧!这么会说情话的儿郎,不比满嘴爱你到天涯海角的话更真诚?】
统宝的话在理,可周夕夕觉得它太聒噪。
“怎么,累啦,我送你回院里。”
慕容博低头看向周夕夕,觉得她微微带着受惊的表情,也如此生动。
周夕夕回过神,站起来,说了一句“不用,我认得路。”后,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就跑了。
第二天,天刚亮,周夕夕顶着眼下的乌青,连早膳都没用,便回了将军府。
老夫人对外称病谁都不见。
大夫人和大姑娘被禁足院里,也没出来晃悠。
倒是大少奶奶方氏,在小园里散步。
看到周夕夕回来,方氏笑盈盈迎过来。
“四妹妹昨天在长公主府吗?真羡慕妹妹,得长公主的喜爱。
等什么时候妹妹带嫂子也去转一转,听说长公主府后园一片海,嫂子还没见过呢!”
方氏常年在北境,那里跟荒芜人烟没啥两样,作物和卉也很有限。
所以一来将军府,方氏最爱的就是将军府东西两院中间的园。
虽说,很多鲜已经被大夫人给薅下来了,可树还是很有看头。
周夕夕点头。
“等嫂子胎像稳了,妹妹就带你去!”
方氏前几天在廊下晕倒,郎中说惊了胎气,让细细养着。
方氏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
“那妹妹可要说话算话!”
方氏说完朝身后两个丫鬟看了看。
“你们去我屋里把那匹粉色带梅的锦缎拿来,还有那匹淡蓝带竹叶的锦缎也拿来。”
两个丫鬟应声去了东院。
周夕夕知道方氏这是有话要对她说,两人结伴去了凉亭那边坐下。
“嫂子有话尽管说,妹妹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脱。”
周夕夕对大房的印象就那样,说是亲情,不如说是看热闹的时候居多。
方氏站起身朝周夕夕行了一礼,周夕夕紧着去扶。
“嫂子这是咋了,可别吓到妹妹我。嫂子是知道的,我在这家里最不居礼数,况且长嫂如母,哪有嫂子朝小姑子行礼的事!”
两人寒暄着又坐了下来。
方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嫂子这是替婆母给你陪个不是。
从北境来之前,你大哥便告知我婆母脾气不好,有时做事太过偏激,他怕我在这边受委屈。
可是,哪有新妇不侍奉公婆的道理。
虽然你大哥百般不愿我回来,我还是要回到将军府尽孝。
这中间,东院那边闹出不少矛盾,想必四妹妹也听说过。
嫂子在这边举目无亲,除了手里有几个银钱,就没有能拿出手的物件。
可是……嗨!有些事需要磨合才能真正融洽。
我也会努力去做好。”
周夕夕明白方氏的为难,大夫人岂是那种你对她好,她就心领的主!
“嫂子为难之处,妹妹也明白,可是也无能为力,毕竟大伯母不是母亲,我们也不好劝说。
嫂子在这边呆过一年,也可寻我大哥去,或者开院另住,将军府没有天天晨昏定省的理,嫂子也可拿捏这一点,不受大伯母掣肘。”
方氏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要么说,还是四妹妹遇事最刚!”
教给她如何对付婆母。
老夫人那边并没有天天要求儿媳晨昏定省,大夫人自然不能越过她老人家去摆谱!
周夕夕:“我说的是事实嘛,嫂子也别软弱,大伯母这人就是吃硬不吃软的主,你越硬她就会有所收敛。”
这点方氏自然知道,刚来将军府那阵,她也摸清了里面的道道,跟大夫人硬着来,结果自己反而日子过得不错。
只是前一阵,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让她在廊下学规矩,这才差点出了事故。
方氏敛了敛神情,估摸着两个丫鬟要回来,便说到今日她拦着四姑娘的目的。
“四妹妹,长公主府的这门婚事的确不错,能争取一定要争取到你这边。咱们姑娘家嫁个好人家,求个和美安康最重要!”
方氏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老夫人想让长公主府与府里嫡女成亲,以谋后路,二姑娘婚事已定,只剩大姑娘。
老夫人这两天闭门不见家里人,就是想让长公主府再来提亲时同意和大姑娘结亲。”
这话是方氏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步时,听老夫人和郑嬷嬷说悄悄话时说出来的。
“大姑娘的名声有毁,只有和长公主府结亲才能挽回,也不知老夫人心里有何成算,笃定长公主府会再来提亲?”
周夕夕也纳闷,不过她不担心。
慕容博那货是随意让人摆布的性子?
想到这个人,周夕夕脸上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