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将军府角门派出三辆乌蓬马车,看上去很是低调。
周夕夕跟二夫人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里。
“你祖母这心可真够偏的!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是执意去见长公主,就不怕长公主连你也怪罪了!”
二夫人愤愤不平,本来她不打算跟着出门,只是不放心二房四姑娘一个人。
老夫人明显偏向大房,人家三个人,二房就只有四姑娘一个,明显就会吃亏!
周夕夕撩了撩头帘,神情闲散。
“母亲别担心,人长公主又不傻,能不能办成事,还能被将军府几个妇人左右,女儿我就是引荐一下,难不成还能保证事能成功?”
二夫人看着周夕夕一脸轻松,她也不再说什么。
第二辆马车里坐着大房母女俩。
大姑娘还发着低烧,小脸惨白惨白的,哭得梨带雨。
“娘!一会儿见了长公主咱多磕几个头,说什么也得把这个婚给退了,女儿不想嫁给那个公子!”
大姑娘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大夫人心疼坏了,她这闺女可是千娇百贵养大的,哪让受过一丝委屈。
那天,瑞郡王府来提亲,一家子都高兴疯了,可是做梦都没想着他们这房能出了未来的王妃,还是跟皇帝沾了表亲的那层关系。
没想到几天后,大姑娘哭哭啼啼说不想跟瑞郡王府议亲了,还说了那程世子的种种不堪。
这些话从哪出来的,她一个闺阁姑娘从何得知呢,大夫人先不追究,她给娘家去了一封信,托国公府一打听,可不得了,这程世子那是个采大盗般的人。
可真不是啥良配!
可是,两家庚帖都换了,亲也算定了一大半,想退谈何容易。
大姑娘心灰意冷就来了一出上吊,可把大夫人给极急坏了,最后把这皮球踢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此时坐在第一辆车内,她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
刚刚四姑娘的话不无道理,她这次出门执意要见长公主也有另外一层意思。
驸马爷的长子似乎也到了议亲的年龄,至于为啥迟迟没有定亲,不得而知。
外面的人看着这位慕容大爷身份尴尬,可是谁能知道谁家姑娘嫁给这位那可是正经的福分。
长公主对这位公子关爱有加、视如己出,南安朝也从没有不承认这位的存在。
大北朝的质子是驸马爷并非这位慕容大爷。
他就还有一重身份,是南安朝皇室。
要知道,如今南安朝皇帝只有一女,并没有儿子,假如有一天.
女子出嫁多半都是跟命运打架,看谁输谁赢!
如果赢了,那就是贵不可言的身份!
老将军托人送来的信中多少提到要告老还乡。
真到了那一天,周家也会从京城搬离,不再参与那些是非。
可是老将军一辈子的心血不能白费呀,几位姑娘也不能就此埋没在乡野。
老夫人闭着眼睛看似在养神,这心绪想得可是很远很远.
一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下来。
将军府的几辆马车也驶进了积雨巷。
因为已让小厮提前递了拜帖,将军府管事已等在门房。
一行人在夜色中行走,多少带了一丝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