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昭雪找到给她下毒幕后使者之一的事情,沉鸢并不知晓。
带着崔邵回府后便告诉他,后续她会回汀州一阵子,处理一些私事。
届时他若有事便不必直接来她宅中寻她了,写书信寄过来便是。
“还有,你不是还没有足够的银钱买个好宅子,我这里的空屋子还多着,而今又是化雪时节,比先前要冷上不少,你若需要的话,可以在我离开宅子后来我这边住,隔壁的客房也已经弄好地龙了,绝不会冷到你。”
对于崔邵,沉鸢的上心程度从不做遮掩。
枝落虽知晓这一点,但每次见沉鸢对待崔邵时几乎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奉出的模样,还是有些怔愣和好奇。
只是救命恩人的话,这样是不是也有些过了?
崔邵如今在宫中地位节节攀升,要做的事情也都在渐渐步入正轨,已经有了更多底气可以做一些他曾经想做,但因为自卑并不敢做的事。
于是出乎枝落预料之外的,竟然直接应下了。
“好,小鸢儿这里既然住的舒服,那我便先过来你这边住,我那破旧的屋子的确有些太冷了,你看,这里都生了不少冻疮。”
他说着,将藏在衣袖中的大手伸出。
上面果然多了不少红色冻疮的痕迹,手肿的有些不正常。
沉鸢看了下冻疮的情况,一看就知晓不是近日才造成的。
她拧眉让崔邵跟上,她去请府医过来给他开冻疮膏,问他,为何不早些说?
“你这冻疮应当早就生了吧?早些涂抹好药膏便也不至于此了,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崔邵没有别的朋友,只有沉鸢一人。
平日里在宫中又忙的歇不下来脚,宫中御医也不可能给他们这种宦官看病,他每次下值,都是很晚很晚,外面的医馆也几乎关了的地步。
他自己也不甚在意,寻常有休沐日都会第一时间来寻沉鸢,根本舍不得浪费一息的时间在旁的事情上。
时间一长,这冻疮便几乎没机会去管。
事实是这般,他这会儿看着身前少女异常关切的神情,却撒了谎。
他黯淡起神色,语气颇为落寞道:
“自是因为小鸢儿先前还未和裴昭雪和离,你们二人一日还是夫妻,我便一日不好太过不知分寸,免得让旁人知晓了,误会我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怕辱了你的名声,也怕裴昭雪因此向你发难。”
言下之意,现如今他们和了离,他便不必要再像之前那般收敛了。
沉鸢读懂了他的意外之意,盯着他带着半脸面具的俊脸看了少倾,抿唇告诉他:“你其实一开始便不必收敛的,我不在意外人对我评价如何,更不在意裴昭雪是如何想的,我心中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你应当知晓的。”
冻疮膏膏体冰凉,原先抹在冻疮伤口上时还有种刺骨的冰冷感。
但这会儿崔邵在听完沉鸢所说后再去感知她涂抹药膏的动作,便兀得感觉被涂抹过药膏的地方开始泛起一股异样灼热感。
“没有他的位置了”青年喃喃间,墨眸内的眸色开始翻涌,嗓子也有些发干。
很显然,他想说出一些很久之前便想说,却一直没敢说出的话。
沉鸢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嗯”了一声后去撸他右手的衣袖,想看看他右手是不是也有冻疮。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就此握住他大手,开始仔细翻看。
这时,崔邵却一改被动的姿态,主动握住她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