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弟说的在理,是大哥愚腐了,就由范兄弟一手安排吧。”
接下来仇九和范进商量长幼排序,仇九和余童已然结拜,仍排第一和第二。五兄弟虽比范进早结识仇九,但一则年龄最小,二则范进是仇九将来的军师,在仇九的一再坚持下,范进就排了第三,五兄弟依次排在第四和第八。二人商定,等修炼结束后再举行结拜仪式。
当晚睡下后,范进思索着仇九修炼天龙剑法第四层时卡壳的事。
问题到底出在哪呢?观仇大哥的元气修为,问题不应该出在这方面。那就很可能是对剑诀领悟不透。《天篇》,顾名思义乃是天马行空,任意挥洒,逍遥自在,观剑诀中的诗句,似乎也暗合此意。那么,问题有没有可能出在仇大哥练剑时的心态上呢?先不想它了,明天教大哥按这个意思试试再说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仇九闻听之下,顿生醍醐灌顶之感,当即依言调整心态,想像着自己象鸟儿一样在天上自由翱翔,俯瞰着万物,睥睨着四方,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出剑。“才饮北川千层雪,又啖南山寿仙桃”,接下来“俯瞰山光接水色,一帧一画一妖娆”,“行空万里无人迹,信手拈来聚风云”,“天阙深处且舒怀,心随念动任逍遥”。竟是连贯而出,一气呵成,丝毫不见停滞。
仇九收势,缓吐一口气,冲范进一揖到地:“范先生大才,仇九谢过了!”
“大哥,还叫范先生?当罚!不罚不长记性。哈哈。”
“哈哈,大哥认罚!” 仇九朝范进当胸虚虚一掌。
“那好,小弟就罚大哥给大伙洗衣服。不过大哥,这套剑法使出来,剑气霍霍,足有四寸长,当真是威力无穷,以小弟看来,大哥如今的功夫恐怕已经可以位列当世高手了,至少也能排进前一百名。”
“一百名吗?”仇九略感失望。
“怎么?不满意吗?须知大哥年不到十七,便挤身百大高手之列。你这种贪得无厌的态度,让天下武者知道了,会被活活气死,你知道吗?”范进猛撇嘴。
“哈哈,只要大哥的范兄弟好好的,别人如何,毋需杞人忧天。”仇九释然。
范进转身,冲正修炼的众弟兄大声道:“大伙好好练着,半个时辰之内,哪个不练到出一身臭汗,就算偷懒,自动来范某这里领罚。练完了,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了,给仇大哥送过来,今天罚仇大哥给大伙洗衣服。”
自集中修炼以来,仇九除受五兄弟牵连,挨过一次罚外,再没受过处罚。大家闻听仇九挨罚,而且还是罚大家最头痛的洗衣服,兴奋万分,炸了锅一样,一个个“嗷嗷”叫着,又是拍手,又是跺脚。
“赶紧的赶紧的,抓紧练,臭汗越多越好。”
“我说老四,上次你练的太累,不是都尿裤了吗?这回再加把劲,争取屎尿齐下。哈哈哈哈。”
“谁尿裤了,你才尿了?既然你冤枉人,我就当真尿个试试。哼!哈哈哈哈。”
仇九看着一个个幸灾乐祸的众兄弟,表情严肃,牙咬了几咬,拳紧了几紧,最终还是没憋住,“噗”的笑了出来,随即引来大伙哄堂大笑。
仇九第四层剑法已成,心情不错,放眼看向正刻苦修炼的众兄弟。想着虽然亲人尽皆死于非命,如今孑然一身,上天却对自己也很眷顾,得以结识这么多好兄弟,尤其范进。自己身边一直缺少一个能出谋划策的高人,如今得遇范进,让仇九禁不住额手称庆。想到范进,仇九突然想起曾与范进有一段没有说完的对话。
仇九一拉范进的胳膊,指了指身边的石头:“范兄弟请坐,和大哥说会儿话。”
范进依言坐在仇九身边,仇九道:“范兄弟,我现在既然是你的准大哥了,那就得替你的亲事操心,大哥很想听你说说那个杨姑娘,也好叫大哥知道将来该如何做。你看那五兄弟,一个个恨不能把自己练死,咱哥俩现在左右无事,范兄弟可否对大哥细细说说?”
范进未言先叹:“唉!原本小弟也是天性豁达之人,但自此事后,小弟郁结于心,始终闷闷不乐,唯愿独处,不愿与人多打交道,也因此小弟才‘烦死了’三字不离口。土匪占据小巫山之前,有一次我到临村看望一个友人,恰遇好友堂妹。他堂妹姓杨名含烟,父母新丧,便投靠在叔叔家中。那杨姑娘生的虽不能说是国色天香,却也还算齐整,弯叶细眉,眼眸含烟,身若杨柳,真正是人如其名。但最吸引兄弟的,还是那眉宇间一抹淡淡的轻愁,让兄弟一见之下不由得心生叹息。那时候,只觉得这个世上,唯有我才能带给杨姑娘真正的幸福,也唯有我才能解开杨姑娘眉间的那抹轻愁。”
“从此以后,小弟就像中了魔,有事没事就喜欢往临村跑,每次去,杨含烟都会为我们沏好茶端上来。我们之间的对话虽仅仅是几句‘有劳姑娘了’,‘不客气’,‘公子慢用’,‘姑娘走好’,但小弟仍能在眉宇之间看出来杨姑娘对小弟已是情胎暗结。小弟对杨姑娘又何尝不是一见钟情,打听到杨姑娘尚待字闺中后,就催爹爹前去提亲。那时候我范家在方坡邻近,也是大户人家,杨姑娘的叔婶自然是满口应承,自此定下了这门亲事。便因杨姑娘还在居丧期间,就只好等杨姑娘三年服丧期满,再迎娶进门。奈何造化弄人,后来土匪绑架了小弟,为救小弟,范家从此倾家荡产。自此,杨姑娘的叔婶生了悔婚之心,暗暗托媒人将杨姑娘许给本地县令诸怀做第五房小妾,然后退了范家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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