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塘带陆停词去到了一处反方向,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方。
直到前面的道路越来越漆黑,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后,陆停词才停下了脚步 ,问:“已经走得够远了,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就够了。”
成塘笑眯着一双眼:“这哪够啊,你要是答应了这个合作我们得走远点才可以啊……”
此时陆停词已经眉梢拥起,满眼警戒:“但我还没答应。在这里说就够了。”
见状,成塘也无可奈何,他在四周环顾一番,又说:“那就往那个小园去吧。俩个人杵在路上也不是很好,你说对吧。”
若不是成塘说的那些事,陆停词根本不想陪他继续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等来到那处被精心打理的小园后,成塘这才露出了微笑来——昏暗的月色下。
他缓缓上前,声音不像方才那般克制正常,反而黏腻露骨:“我想和你说的生意很简单啊……那就是和三年前的一样。”
“燕希能给你的,我一样都可以给你。不过我看得出,你是喜欢上他了吧,不过没事,像他那样漂亮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呢?但我们可以先睡一觉,之后等我把燕希追到了手,我们再三个人一起啊~~”
“只要你跟了我,我不仅不会让那些人继续针对打压你们,更会保证你的未来荣华富贵,前途无量。而且你的过去,和父母那些糟心事,我保准都会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孝子了,我相信你早就不耐烦了吧。要是燕希知道你有那么样的父母,会认为你是怎样的人呢?”
陆停词:“如果我拒绝呢?”
成塘挑眉。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都说成这样了,对方还能反问拒绝。一下就给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就会把你的照片给燕希看,让他知道三年前的你有多么的□□,为了爬上我的床,不惜给我下药!”
“好在我心善,只是雪藏了你,后来你父母找上门闹事,我也用钱了事。我是多么善良的大好人啊!!你说呢,停词?”
“无论燕希信不信,只要我把照片和‘人证’给他,他又会怎么来看你呢。你的粉丝呢?事业呢?”
他边说,边伸出了手,想抚摸陆停词紧绷的脸颊,却被他避开。
陆停词:“可那些照片分明是你对我强用药是拍摄的。”
成塘笑了:“是又如何?”
“所以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一定要我把威胁的话说的这么死吗?就这么直白的说吧,知道三年前事的那些人都不在国内了,当初这件事也压根没去立案,所以事实真相如何,当然是我来决定。”
“怎么?还要拒绝吗?”
“明明只要陪我睡一觉的事,有这么困难吗?又不是让你来当0,你跟燕希睡得了,就和我睡不了?难不成我要先把燕希干了,你才肯——”
话音未落。
啪叽。
一颗沾着鲜血的牙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而失去牙齿的成塘本人也因强力的拳头,整个人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啊!!!陆停词,你居然敢打我!!!??”
陆停词背着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样子迫使人根本无法看清他此时的面色和神情。
说完话,成塘这才一阵后怕,只觉头皮发麻,背脊如同触电般让他情不自禁的手脚瘫软起来,不可置信地仰望起了陆停词向自己步步靠近。
成塘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第一次是陆停词,第二次还是他。而这次的下手竟如此的狠辣决绝,直接把他的一颗门牙给打没了。
他生理性感到害怕的向后退去,哆嗦地问:“陆停词,你他妈的是疯了吗?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出去了,找律师把你告到死刑!!!!”
陆停词一言不发地靠近。
直到他缓缓蹲下了身,成塘隐隐看见了他前额凸出的青筋,还有那阴沉得可怕的面色,犹如一头蓄势待发,择人而噬的困兽,他才有了丝懊恼,他不该选在这么偏僻无人的地方……
陆停词几乎是强忍着罕见的脾气,言语一个字一个字从紧闭的唇齿中吐出:“成塘,到底是谁让你有胆子这样侮辱意淫燕希的?……”
现在他看上去倒是冷静了不少,可越是冷静,给人的感觉越是可怕,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成塘根本不敢说话了,他意识到陆停词变得有点疯,疯到甚至在这杀了自己都有可能!!
陆停词:“你说你要告我告到死刑?”
成塘:“……不不不,没有!!这只是我一时冲动说的话!!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因为成塘意识到,他反问这句话,但凡自己应了半个字,就代表在死刑前,他会先把自己给杀了!!
陆停词就是个疯子!!
对,活在那种肮脏低贱的家庭长大的人,能正常到哪去!!!原地杀人他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陆停词越表现得平静,越让成塘感到窒息。生怕他破罐子破摔,跟自己同归于尽。
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陆停词,他定定地问:“这里没有其他人,很僻静,很远离人群。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成塘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忙不迭地说:“没什么意思,之前都是我色心上头都是我的错!!!”
陆停词:“你说三年前的事谁都不知道?”
成塘点点头,又慌张地摇摇头:“只要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招惹你们了!——三年前是我见色起意,让人给你下药,让他们把你送到酒店的,之后为了让你父母闭嘴,给他们塞了一大笔钱。都是我的错!我的,都是我的!!”
在陆停词无形的威压之下,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关于三年前的事。
不仅仅是陆停词,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艺人,无论有意无意,成塘都和他们强行发生过关系。虽然没反应过来陆停词为什么会问有关其他人的事,可看见他面色缓和,情绪似乎稳定后,才觉得如获大赦。
“……”
空气沉默了好久好久。
是陆停词的余光发觉地上自己的影子愈加浓黑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很久了。
可看着还摔在地上不敢乱动的成塘,陆停词羽睫轻颤,却没感到一点释怀和轻松。为什么呢……
因为权势滔天的人就可以胡作非为?还是什么?
陆停词想不明白,他现在的情绪真的真的好低落。三年前的错分明不是自己的,却要他背负一辈子无法释怀的阴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弟弟的死也是,他从来不是家庭关心的对象,从来不是获利者,却要背负骂名指责和压力,就像是铁链桎梏,牢牢地拴着一条狗似的。
成塘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如果燕希知道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真正是什么样的,到时候会露出怎样的神情?是会远离自己,还是可怜自己。
“……”
陆停词像一下子卸掉了力气,可脸上疏离的寒意却仍旧瘆人:“所以到时候怎么和燕希说,你应该知道吧?”
成塘疯狂点头:“知道知道,我一定会负荆请罪的!!”
口中缺失的牙齿所流出的血让他口腔中充满了血腥味,成塘想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旧怀恨在心,打算等把陆停词打发走后,立马联系律师起诉对方!
非要把他告到死刑为止!!!!
*
解决完一切后,陆停词失魂落魄地返回。
为了不让燕希会看出任何端倪来,他确认好口袋中的录音笔将方才的对话全都保存下来后,就强迫自己不再思考这件事。
可越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事便更像耳边的苍蝇,一直围绕着自己,怎么赶也赶不走。
陆停词出去的时间太长了,燕希说过不让自己乱跑,可他看了眼时间,几乎也有四十来分钟。
等回到礼堂门口时,天色全都黑了下来,礼堂的大门紧闭,一人也没有。
这时,刚好有一位工作人员路过,询问:“你好先生,晚宴的举行地点在园,请问需要我帮你带路吗?”
陆停词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礼堂结束后,人群就全都前往了晚宴地点。
陆停词朝那个方向去,随着距离缩短,他就看见了明亮的灯光与优雅的背景乐曲。此时晚宴热闹,杯觥交错,陆停词看见了新郎与新娘正和朋友一一喝着酒,而这些朋友当中并没有燕希的身影。
燕希……
他去哪了?
没看到他的踪迹,陆停词莫名由的开始心慌难安起来。
他游走在人群之中,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挟制了对方的手。刘峙濬吃痛地叫了俩声:“啊啊啊痛!!”
看到他的面容脑后,陆停词立马松开了手:“抱歉……”
刘峙濬痛得面容扭曲,看着对方比自己高山一个头的个子,和那无法反抗的强力,暗暗腹诽着,当初自己怎么会觉得对方是个0呢。简直丢脸死了!
未等他说话,陆停词率先开口着急询问:“你有看到燕希吗?我刚才出去了下,回来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刘峙濬说:“你还找他啊?他刚才还着急在找你呢!”
“礼堂结束后,燕希发现你不见后就各种好找,你到底去哪了啊?他刚才喝醉了也想去找你,池封就说看见了你人,就陪燕希去——至于他现在人在哪我也不知道。”
“算了,既然你人在这的话,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吧。”
听闻燕希是去找自己了,陆停词反而更加坐立难安。
他明明答应了说会寸步不离,却没想到会这样。
嘟嘟嘟。
嘟嘟嘟。
陆停词:“怎么了?”
刘峙濬:“奇怪……燕希手机打不通就算了,池封的怎么也打不通呢?这俩人干嘛呢。”
陆停词:“……”
刘峙濬:“算了,找不到你的话,他们可能就回来了。”
陆停词:“你……刚才说什么,燕希喝醉了?”
刘峙濬:“对啊。才喝一杯就醉了。”
陆停词:“可他不常喝酒,也不容易喝醉。”
刘峙濬:“……好像是这样没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