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轻咳一声:“我和程寺出去转了转。”
她没有交代去城西找小大夫的事,而程寺也不会说。
“现在还生爹的气吗?”白桥问道,“你和他计较做什么,他年纪大了,容易动怒。”
白桃不以为然地看向他:“那爹问我们俩的时候,你拿我挡在前面?”
“是二哥不好。”白桥当即认错,“想要二哥怎么补偿你?”
他态度这样好,白桃便很快不生气了,轻哼一声:“欠着。”
“都听妹妹的。”白桥见她消气了,才解释道,“其实二哥一直留意着小芹家,她还没嫁人。但二哥怕爹觉得二哥坏,才不敢说。”
白桃成功被这番话转移注意,冲着白桥眨了眨眼睛:“真的。”
白桥回答:“真的。”
他们兄妹聊天,还有两个人跟在身后,马六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着,程寺则是一贯的没什么神情。
快到家了,白桃转身对程寺道:“不用送我了,我哥在。”
程寺回答:“好。”
目送白桃和哥哥离开以后,程寺很快回到官府,抬眼之间,就已到东司户房。门上一把铜锁,用的是最简单的锁芯。
回到官府之后,程寺回屋写完给殿下的信,坐在屋里一点点将葫芦串外面的衣剥掉。
酸甜交加,于他而言是很新奇的体验。
东司户房一大早便迎来了一个人。
御卫营程大人,他沉默寡言,气势冷酷,当差的官员见着他都得赔着笑喊一声“程大人”,心底其实在发怵。
程大人进了库房,取下库房中的户籍卷宗翻看。卷宗资料十分重要,白樟和其他两人都不得不跟在身后,以防程大人有什么提问。
幸而程大人翻看完,又将所有卷宗在架子上排布如初。
翻看卷宗,只是第一步。程寺将适龄男子记下来,在城中转了三日便将这人都看过一遍。他只在门外静静地观察,不曾敲门询问。
在十岁年纪差里,有四十六名男子,五年年纪差有二十三名男子,这些人他一一相看,找不出一个能与白小姐搭配的人。
与程寺分别之后的几日,白桃把她寻找夫婿的计划抛之脑后,爹爹正忙大哥和秦姑娘的事,她和白桥的事暂时顾不过来。
他们上秦家去,白桃便得了空闲。也没出门,在家做鸡毛毽子。
一簇鸡毛是马六在邻里问来的,被白桃捏在手心,用铜钱一串,便成了一个毽子。
马六用手紧了紧毽子,再递给白桃:“小姐,好了。”
白桃抛起毽子,灵活地抬腿、弹起,鸡毛毽子的羽翼飞起、盛开。
毽子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旋转,最终落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程寺站在院外,暖黄的日光照出一尾影子。
“来玩玩?”白桃朝程寺笑。
程寺愣了愣,他自然不懂这个,垂下眼睫看着那毽子思索。
少女红润的手将毽子捡起来:“我跟府里那些侍卫都玩过,陶唐说你们玩这个很简单。”
程寺想起来她在府中曾经有很多侍卫,也不知是想将自己与他们区分还是怎样,他答:“不会。”
少女眼里的火光霎时明亮,耀眼得让人一瞬失神。
白桃将毽子抛到空中,用鞋尖接住,抛起。最先抛起来的毽子总是很容易接上,直到毽子下落越来越开,接不住了。
眨眼间,毽子落到程寺的手上。
少女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道:“就是这样,不可以用手,保证毽子不要落地。”
程寺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白桃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你试试。”
程寺站在她面前,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地将毽子放在鞋面,刚踢出去,眨眼之间就伸手抓住了。
白桃在天空上望了望,没看见,视线一转,才发现毽子在他手里。
“你……”白桃以为他不明白,解释道,“不是这样,不可以用手。”
程寺捏着毽子,没动。
白桃笑了:“不会也没关系,我也不是一下子就会的。”
额前的碎发遮着眼睛,程寺抿了一下唇:“有事禀报。”
原本还盛着笑意的少女一霎时变得茫然:“什么事?”
“城中适龄、未婚男子属下都已看过档案,只要小姐说出成婚要求,属下可以帮助小姐筛选。”
皙白的面容一下子染上了红晕,一旁的马六一头雾水:“啊?”
那日白桃回来以后没有跟白桥和马六说自己真的出去找成婚对象的事,眼下突然被程寺提出,好像秘密被人揭开,她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就不说了,还有别的事吗?”白桃连忙转移话题,“不然,我还是教你玩毽子吧。”
“有。”程寺回答,“京中回信。”
白桃的笑容凝滞片刻,接话道:“上次的事,我已经同二哥说过了。”
“是同一件事,镇州的马队已经出发,不日将抵达遂城。”
程寺从衣袋之中抽出信笺,眼睫垂下,递给白桃。
“信上请小姐随队伍回到京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