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不成的婚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桃这么大张旗鼓,很快就碰上了另一个人。
长街上,白桃和沈宴清在路边的面馆坐下。少女摸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还是大着声音跟摊主说她的婚事。
不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马蹄声在不远处停下。
白桃下意识朝那望去。
蓝天下,少年骑着马居高临下,满身戾气,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
白桃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怎么把他给忘了。
段鸿弋跳下马,白桃下意识地想躲。少年朝她走来,阴恻恻的神色再也藏不住。
沈宴清抬脚一踹,一旁的长凳就横在段小霸王的面前。
段鸿弋冷着眉宇看去,看到了那个极不想看见的人。他单脚踩着长凳上,对着沈宴清道:“我要和你单挑!”
沈宴清淡淡地瞥他一眼。
段鸿弋更气了,当即去掀一旁的桌子。
白桃吓呆了,在旁边一动不动,她知道他生起气来非常吓人,一般而言,白桃也不和他正面起冲突。
然而沈宴清一抬手,就将桌子按下。
“你生气她嫁给我?”沈宴清淡淡地开口。
白桃不由得惊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个话。
此话一出,原本在一旁躲着的群众也偷偷地探出脑袋侧耳去听,三个人,二男一女,看上去是出大戏啊!
“婚期已定,你再如何胡闹,也是徒劳。”沈宴清道,“不如早些备下贺礼,这样兴许还能收到一份请柬。”
“你!”
“凭什么!”段鸿弋吼道,转头又狠狠地看向白桃,“你不是说在考虑了吗?”
白桃:“呃……”
沈宴清莫名地看她一眼,白桃当即理直气壮地道:“考虑和同意是两码事好吗?”
段鸿弋双眼通红,握紧了拳。
“凭什么……凭什么!”
段小霸王吸了吸鼻子,想说出什么话,接着又抹了一把眼睛。
“行。”段鸿弋看着白桃,原本想放狠话,最终几乎是哽咽地开口道,“……你记着。”
少年仓皇转身,脚步还有些趔趄。
白桃望向他离开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坐在对面的阿枕也朝她望过来,白桃当即道:“没!我真的没有答应过他。”
沈宴清沉默片刻,收回视线:“嗯。”
他心想,其实他们是年纪相仿、门当户对,原本是般配的。只可惜,他不得不掺和进来。
白桃见他不说话,有些不放心,追问道:“你生气了吗?”
沈宴清回答:“没有。”
但白桃还想解释:“那次是因为你拒绝我下山去了,我才会想是不是只能嫁给他了,但是真的没有答应他!”
沈宴清配合地听完她的话,笑道:“好。”
这顿饭吃完,沈宴清和白桃一道回家。
因为有段鸿弋的事情在前,白桃总觉得有点心虚,时不时地跟阿枕搭两句话。
身边的男人虽然寡言,但每一句话都会给出回应。
沈宴清将她送到家,又被留下吃饭。他与白家人同席而坐,不时被问及他以前的生活。
他应对如流,早在来之前,就已经编好了。
婚事定下后的第三日,沈宴清和白桃启程回山寨。
一想到这次回家以后,近日都不能见到阿枕了,白桃不禁有些沮丧。
眼见着爹爹和两个兄长都不在,白桃悄悄跟阿枕说:“要不你留下来住几天,等到时候再回去?”
沈宴清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好。”
只这一笑,白桃就不由得脸色通红,心砰砰跳。
沈宴清安置好她,就在寨子里随意转了转。没有走远,不时还有人跟他打招呼。
他还记得来这里的目的。
上一次沈宴清离开时匆忙,只找到一条下山的路。待在山上的这几天,沈宴清将山寨地格局弄得清清楚楚,也找到,也找到了被关押的那些将士。
果然,遂城是白家的地盘,他们的人被俘之后没有留在城中,反而被转运回了山寨里。
沈宴清在一座山谷之中找到他们,庆幸的是,大部分人无碍。
白家没有将事情做绝,而是将他们关在这里,或许还是希望有谈判的余地。
沈宴清心想,白家在遂州的势力不小,未必不能利用。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宴清告诉他们再待几日,他很快就再来。
当晚,沈宴清目睹着白桃入睡以后,兀自坐在院子里。
在来之前,他已经和凌温书安排好,若援军有消息,凌温书随时上山来找他。
夜风习习,山峦中树影摇动,沈宴清原本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缓缓地睁开眼。
凌温书朝沈宴清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殿下,援军快要到了。第一批已伏在遂城之外,随时可以进程。”
说完,他又从衣袋中掏出了一本文书,递给沈宴清:“朝中传信来,恢复殿下的皇子身份,让殿下速速回京。”
沈宴清眉头一皱,并未打开,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温书回答道:“听说半月之前,陛下在宫中差点遇刺。”
沈宴清目光一沉,没想到他那个父皇这么倒霉,在宫中还能出事。
所以,他才会着急着想要将他接回。
沈宴清自嘲地笑了笑。
他抬头望去,举目便是遮天的树枝。树枝延伸的尽头,就是白桃的屋子。
少女沉沉睡去,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