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国公被问住了,正要说话时,又被沈云簌抢先一步。
“他为大燕鞠躬尽瘁,责无旁贷,倒是你,屡次找他的麻烦,如今为国殉情你也不放过,拿他的牺牲到处做文章,照您的意思看,为国捐躯的人都死有余辜,那边关的将士的牺牲又当算做什么?
“你少胡言乱语。”
“申国公怕是糊涂了,胡言乱语的是你,”
“你这悍妇,我是见你成了寡妇,不跟你一般见识,休要在这宫宴上猖狂,太子殿下,把此人赶出去。”
“我是皇后娘娘请来的,谁要赶我出去,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曹贵妃也是惊的一身冷汗,都说怀孕的女子情绪不稳定,去不知胆子也变大了,还是说,平日里瞧着跟小猫似的都是装的。
谢岐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知道她性子执拗,脾气也不好,上次已经见识到了,如今在这宫宴上却敢公然跟申国公叫板。
念着申国公有功,永徽帝也敬他三分,照样下去,场面就要失控了。
曹贵妃劝说沈云簌落座,两个大臣拉着申国公就要回去。
“国公,醉了,赶紧回去吧。”
“今日,我定要她给我赔礼道歉。”
“赔礼?赔谁的礼?我夫君何错之有?他只是秉公办案,倒是你没有教养好自己的子女,让他们干尽坏事,若你早些把他们教导成正直守信之人,还怎么会犯下错,你把自己错事归咎于他人,还在这宫宴之上大放厥词,老而不死是为贼,晚节不保而不自知。”
申国公气的浑身颤唞:“你……你……”
紧接着,他就晕了过去,众人忙七手八脚的把他抬了出去。
被抬出殿外的申国公有了一些意识:“妖女,猖狂,陛下为何不治她的罪,气煞我也……”
暖阁里的皇后已经气的七窍生烟,却见永徽帝气定神闲的喝茶:“还别说,跟魏临的脾气倒是有些像。”
“陛,你怎么不治她的罪?”皇后忍不住问。
“申国公年岁大了,老糊涂了,朕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再者,他是功臣,怎么能因为他在宫宴上说了些醉话给申国公定罪了呢,皇后,你觉得呢?”
“臣妾……臣妾说的是……魏家的……。”
没等何皇后说完,永徽帝已经起身,摆驾离开暖阁。
她本是故意叫沈云簌过来,让魏临这些曾经得罪过的他奚落沈云簌一番,好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此女竟然在宫宴上大放厥词,却没人敢拿她怎么样,就连太子也只是假装何止一下。
不过看到今日的所作所为,何皇后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是真的让谢岐娶了她,必定后患无穷,说不定这后宫被她搅的天翻地覆。
申国公被人抬走后,沈云簌就被沈弘之带走了。
出了大殿的门,又遇见魏启年。
今日她着实鲁莽了,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如何,而是害怕自己所作所为连累了家人。
沈弘之也不知该说什么,吵也不是,劝也不是,索性不说了,得知沈云簌进了宫,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因上次进宫后得罪了皇后,每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果然,他来到时候,正赶上沈云簌和申国公赵宫宴上斗嘴。
刚要上前去,被魏启年拦住了,还说沈云簌说的好,像申国公这等人就不能惯着他。
对于申国公的行径也是深痛恶觉,他担心沈云簌因此引火烧身,但如今,沈云簌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女儿,也是镇北侯府的儿媳,理应为魏临申辩。
宫宴后,申国公被镇北侯府的世子夫人骂到昏厥,已经传遍了半个京城。
对于沈云簌,外面的人对她褒贬不一,沈云簌也懒得理会,只是把话说出来后,心里畅快了不少。
初六的时候,她回了一趟琉璃巷,听了父亲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庄晓仪又拉着她说了许多宽慰人的话,大意就是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最要紧。
元氏从竹水山庄赶过来,魏启年差人送信后,得知魏临出事她就病了一场,后来,收到第二封信后,身体渐渐好转。
她喜欢清净,但如今沈云簌身边更需要人照顾。
婆媳两个见面,倒是没有杞人忧天,只说着各自的打算,以后该怎么做,魏临的事,还是瞒着魏老夫人,随便找个公务上的由头,老人家就不再追问,因魏临本就是长年累月的奔波。
元氏接管了镇北侯府,要沈云簌好好养胎。
沈云簌也是想静养的,奈何隔两日就有人来北院寻她,魏惜时常出现,央求秋蕊做糕点,吆喝这她的丫鬟一起陪着打捶丸,北院里比以往还要热闹。
秦悠和戚灵溪时不时来看她,拜帖也懒得送了,得空直接上门,余氏和姜氏也喜欢带着孩子过来,还全然不客气的样子,把北院当成了自家的家一样。
沈云簌明白周围人的好意,害怕她多想,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心里还是落寞的很。
特别是躺在床上睡不着时,就想到和魏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两日,她肚子有了些动静,她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小娃娃踢她,惊喜之余,又有些惆怅,她最想分享的人是魏临。
康八爷派人递了消息,已经知道劫匪背后的人是谁了,但他没直接说,而是要沈云簌去上元佳节的灯会上,在许愿树上,寻找一盏兔子宫灯,上面的字谜会告诉她答案。
而明日就是上元佳节。
这段时日,长辈们都劝她不要乱走动,想必不会让她在上元佳节出来,明日也只能偷溜出来了。
翌日,夜幕降临。
镇北侯府本无人央求去街上看灯,除了沈云簌,元氏让府里年轻的人都出门一趟,
最近魏老夫人察觉到每个人的行为怪异,为了不被怀疑追问下去,让人都出门游玩,也是安抚魏老夫人,顺便让他们散散心。
沈云簌带着妙圆和长易,悄悄的出了镇北侯府,来到灯会,入眼的景象却让沈云簌有些怆然,远处的烟燃放,绚烂夺目,她却一眼都不想看。
她让长易和妙圆在一旁等她,根据信中所指,找到了那一盏灯,灯上写了一行字:三缄其口才放心。
沈云簌不明白,这康三爷搞什么名堂,直接跟她说就行了,还搞的这么复杂。
就在她思索灯上的谜底之际,她看到一个身影从灯海里穿过,沈云簌的心瞬间漏了半拍。
她提着裙摆,拨开人群,朝着前面的身影追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