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答应,魏临深眸里浮起零零星星的碎光,如浮光跃金的河面,被春水吹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月光如水,虫鸣四起,混着香的清风掠过廊下的长明灯,摇摇曳曳。
一室春意,犹如放在小火炉上炙烤的陶壶,早已是热气蒸腾。
等魏临放了她后,沈云簌觉得自己被烤糊了,次日,某人神清气爽的出门,她却要躲在房里养精蓄锐。
这日,天空湛蓝,沈云簌去了福安堂,只听说福安堂里的杜鹃开了,魏老夫人邀人饮茶赏。
天气暖和,魏老夫人活动的场所从房里挪到了外面小榭内。
魏惜带来了从外面买的小玩意给魏老夫人看,姜氏和余氏讨论刺绣,沈云簌无事可做,包揽煎茶的事。
这时,管事的递过来一张帖子,交给了林嬷嬷。
林嬷嬷看了后道:“老夫人,是襄王府的,三日后想邀请咱们府里的女眷过去。”
“襄王府?”
“是,襄王已经娶妻了,递帖子的是襄王妃,想邀请京都城里的一些女眷们去府中赴宴,襄王妃年纪与少夫人年纪相仿,不知这帖子是交给三房还是北院?”
听到年纪相仿,魏老夫人道:“既然与阿簌年纪相仿,那就阿簌去吧。”
魏老夫人又问沈云簌:“你去赴宴如何?”
沈云簌记得襄王妃,在大街上也是有一面之缘,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而这边的曹氏早已知晓,平日里这等事都归她管,没想到帖子竟然绕过她去了福安堂里。
到了福堂堂,得知魏老夫人让沈云簌代表镇北侯府赴宴后,气的牙痒痒,但碍于魏老夫人,也不好表露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阿簌年纪小,怕是没有单独应对我这样的场面,若是冲撞了襄王妃,那就得不偿失了。”
魏老夫人面色随即沉了下来:“瞧你这话说的,阿簌是个乖巧的孩子,脾气秉性摆在这里,作为长辈,要适当的给小辈一些锻炼的机会。”
曹氏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但她还是多问一句比较好,毕竟沈云簌一向不喜欢去热闹地方:“阿簌,你觉得能行吗?”
沈云簌看着曹氏道:“三婶放心好了,只是赴宴,又不是去打仗。”
“那行吧,若有不懂的礼节……”
“我懂,母亲教过我,见面问安礼节、用膳礼节我都懂。”
魏老夫人道:“阿簌是晚言教的,晚言又是我教的,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自然放心的。”曹氏笑着答应。
沈云簌的茶水也煎好了,让春罗递给曹氏一杯。
曹氏正是口干舌燥,端着茶碗直接饮下,春罗刚要提醒,却已经晚了。
被茶水烫了的曹氏把茶碗丢给了春罗,正要发火,意识到场合不对,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神又渐渐熄灭。
“茶是好茶,就是烫人。”
沈云簌也分完了茶,对曹氏说道:“三婶,饮茶前先将瓯盖揭开,观察茶汤色泽,先轻轻的啜一小口,在慢慢的品,你这样直接饮下,自然分辨不出茶味来。”
“我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曹氏起身,正要与魏老夫人请示回去。
只听沈云簌又道:“三婶,你还没有双手合十,虔诚谢茶呢。”
“一杯茶而已,我最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礼节。”
“三婶说的对,礼节的确有些繁琐呢。”
曹氏听了这户不顺耳,方才她嘲弄沈云簌不懂礼节,原来饶了一圈,在这里等着她呢。
再坐下去,她这火气快要遏制不住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公然嘲笑她不会饮茶。
曹氏原以为魏临娶了沈云簌,会好拿捏,可成婚后不用晨昏定省不说,魏临什么事都惯着他,北院里随便她怎么折腾,又是建造亭子,又是建造水池,本想去管一管,管事的却说所有用的的银子都不需要镇北侯府去承担,也不知道宋晚言留个她多少嫁妆。
三日后,沈云簌和魏惜一起去了襄王府。
在管事的引荐下,见到了与她年纪相仿的襄王妃徐清音,徐清音与魏临是旧时,得知魏临成婚时,也是好奇魏临会娶什么样子的女子,街头匆匆一撇后,便明白魏临为何忽然成婚,定亲的消息刚知道,人就成婚了。
沈云簌礼貌问安,奉上自己带来的礼品。
“今日仔细看你,果真是个妙人,亭亭玉立,楚楚动人,难怪世子火急火燎的把你娶进门。”
“王妃谬赞了。”
这边管事告知徐清音又来了贵客,徐清音才想到今日邀请的人比较多,不宜与沈云簌闲聊:“今日人多,得空我们在好好说话。”
“王妃尽管去忙。”
沈云簌和魏惜从厅堂里移步到了园,在这里遇到了戚灵溪,她随着戚夫人一起来的,一番寒暄后,由襄王妃丫鬟带着去了前厅。
这边的几位贵妇们在前厅饮茶,其中最为熟悉的是薛夫人。
见到沈云簌,薛夫人也是惊讶的很,以往都是遇到曹氏,但与沈云簌也算十分相熟了,自然先要寒暄几句。
她刚把人带过来,只听到一官眷问:“薛夫人,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沈家之女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