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什么了吗？”
白柊认真想了想：“他们开始发现我时，我听到有人问‘是他吗’，然后有人说‘不知道’，我就躲着不敢动，后来听他们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季临舟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是实验室那些人来抓白柊了吗？
“他们还说什么了？你仔细想想，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白柊觉得季先生好像比他还紧张，于是认真想了想，把他听到的那些人的话都说一遍给季临舟听。
季临舟越听脸色越沉。
白柊一直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季临舟怀疑他的记忆曾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心理原因，是他不愿意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也可能是身体的原因，比如在那之前他受过伤。
但他现在却说那个鬼屋他去过，他觉得熟悉。
那里还有人在等着守株待兔，再结合那些人说的话……
这一桩桩一件件，季临舟不认为是巧合。
会不会那个非法实验室就在鬼屋地下？
如果白柊是从地下逃出来的，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查不到白柊在来a市之前的任何踪迹了。
因为他根本不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他是真正在a市“凭空”出现的。
“他们看见你的脸了吗？”季临舟急着问。
白柊愣了下，摇头：“没有，我戴着口罩和帽子，他们也没有看到我的头发。”经过咖啡厅被围观之后，白柊已经明白自己的头发在这个星球有多扎眼了。
季临舟觉得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白柊描述晚上很黑，双方没有真正打照面，所以就算白柊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应该也不确定昨晚去的是不是白柊。
季临舟又突然想起白柊之前上过综艺，该死，他当时以为那个实验室已经被捣毁！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原先研究白柊的人员因为那场爆炸死了，现在来找白柊的另外的人，他们不认得白柊，否则那期综艺播出之后，就应该会有人顺着线索找到金悦白露去了。
他很确定这段时间金悦白露一切都很正常。
季临舟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为了来相亲特意挑选的高定衬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先回家。”他猛地站起。
白柊“啊”了声：“不吃饭吗？”
季临舟这才发现一桌子的菜两个人还没动筷。
白柊饿了，悄悄舔了舔舌头。
季临舟终于又坐了下来：“吃完回家。”
白柊拿起筷子，又问：“你下午没事了吗？”
集团自然还有不少事等着季临舟回去处理，他轻声说：“送你回去，我再去集团。”
白柊应声，大口大口吃起来。
季临舟凝视着他：“以后不许再去那个鬼屋。”
白柊握筷子的手停顿了下，他知道暂时肯定不能去，说不定那些人还在那守着。
但是——
他觉得他要是能再去一次，或许能想起他到底是怎么来这个星球的也不一定。
“小白？”季临舟没听他应声，重复了句，“不要再靠近那个鬼屋，那里的事我会替你查。”
白柊抿了下唇，季先生说别去，那他就不去了。
-
白柊跟着季临舟从餐厅出去时，江川正和康沉倚在车身上抽烟，他觉得老板出来约会，又是特意让人布置了包间，肯定会和小白腻歪一阵，不曾想这顿饭居然没吃多久就下来了。
江川掐灭了烟过去的心情都是忐忑的，看老板的脸色，这是表白被拒绝了？
但，要是被拒绝的话，小白应该不会靠季总这么近了吧？
江川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看来他真的应该戒烟了。
季临舟将白柊轻揽在身边，从餐厅出来他就刻意挡着白柊，生怕他的帽子会掉，时不时就要看一眼，他觉得自己有点精分。
白柊刚钻上车摘了帽子就听季临舟说：“回头去染个发吧。”
江川也是眉头一挑，本能从后视镜去看白柊一头银蓝长发，心说多好看啊，怎么突然要小白去染发。
白柊诧异了两秒：“染成什么颜色？”
季临舟说：“黑色。”
白柊纠结一会：“季先生，你觉得黑色的兔子可爱吗？”
季临舟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这个：“黑色的兔子……应该比较耐脏吧。”
白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季先生以前也没觉得星际巨兔可爱，现在他还要把毛染成黑的……他更不敢告诉季先生他是只兔子了。
季临舟在路上给sam发了条信息，让他去金悦白露给白柊染发。
sam看到这条信息时简直如五雷轰顶，季总为什么要把小白那头独一无二的银蓝长发给染成平平无奇的黑色？
季总的审美什么时候这么烂了？
于是，白柊在金悦白露院子里看到sam的时候，发觉对方像是要哭。
“没事不要乱跑。”季临舟将白柊脖子后的立领轻轻往上提了下，“等我下班回来。”
白柊点头，他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不要去那个鬼屋。”季临舟附在他耳畔又说了句。
“我不去了，季先生。”
白柊一直都这么乖巧听话，季临舟的口气软了些：“今天的相亲，你对我满意吗？”
“满意啊。”没有人比季先生更好了。
季临舟终于浅笑了下：“那就别叫季先生了。”
季先生的手已经从后颈离开，但白柊却觉得腺体有点发热，他羞涩叫他：“宝贝。”
软语夹着奶香草莓味，季临舟简直听得心都要化了：“进去吧。”他叫住sam，“给他染好看点。”
sam觉得内心有一万句mmp想说。
季总，稀有的银蓝色染成普通黑长直，您告诉我怎么能染好看？
季临舟没在意sam的表情，转身示意康沉上前。
“季总。”康沉抿着唇，以为老板是要找他翻旧账了。
季临舟道：“注意周围动向，觉得不对劲就告诉我，不要让陌生人接近白柊，我回来之前，必须寸步不离。”
康沉没料到老板是布置任务，愣了半秒才郑重应下。
江川等老板上车，把车开出去才忍不住问：“季总，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临舟没答：“找个靠谱的安保公司，让他们来金悦白露装套监控，要最先进的，需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你亲自盯。”
江川吃了一惊，他进季氏集团时沈秘书就说过，季总特别注意个人隐私，他的私人别墅连一个摄像头都看不到，今天怎么突然要安装全套了？
不过这是老板的意思，江川没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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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舟一回办公室就把沈芮宁叫了进来，让她去查步行街那栋废弃别墅的归属。
“我不管别墅的所有人是移民还是死了，房子总有个归属。”季临舟冷着脸交代，“调用你所有能调用的关系，尽快给我一个答案。”
现在怕打草惊蛇不能直接进别墅，那他就从别墅本身入手，如果能找到所有权人，买下那栋别墅，很多东西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还有，嘴巴严一点。”
沈芮宁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她点头：“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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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折腾了一下午，眼睁睁看着白柊一头漂亮的银蓝头发被自己给染成了黑色，他看了看镜子里的白柊，最先不能接受的那个居然是他自己。
白柊倒是觉得很新鲜，他从出生就是天生的银蓝发色，还没有见过黑头发的自己。他摸了摸，觉得还不赖，没想象中的难看。
而且，这个发色和季先生的一样。
就是季先生的头发有点小卷，比他的可爱。
“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sam说话都带了哭腔，“您不觉得可惜吗？我觉得好可惜啊，呜呜呜……季总先是断了您的演绎路，现在是要彻底让您泯然众人了！”
白柊转身道：“不会啊，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主要是季先生觉得好。
好什么啊！
sam觉得自己像是个把珍宝毁了的刽子手。
白柊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跑下楼给梁阿姨看，给康沉看，后来还去院子给小鸡仔看。
小鸡仔扑着翅膀叽叽地叫个不停。
白柊摸着头发笑：“你也觉得还可以吗？”
小鸡仔：“叽！”
白柊揉着它的脑袋：“嗯，季先生也喜欢。”
小鸡仔：“叽叽！”
sam站在后面无限叹息，这孩子真是被季总pua习惯了，季总也不是什么都对啊，就比如他日渐下降的审美！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白柊扭头就看见那个张扬的车牌号。
他笑着冲过去：“季先生！”
季临舟刚从车上下来就见白柊在面前转了个圈。
“新头发好看吗？”
季临舟一时间怔了下，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银蓝色的头发好看。
不过，白柊看着接受良好，季临舟笑了下，伸手揽他进屋。
白柊道：“下午江川哥带人来装了好多监控，还让我刷脸了，装那些做什么？”
季临舟解释：“以后没有录入系统的人过来就会触发警报，是为了你的安全。”
白柊说：“可我很安全啊。”
“嗯。”
白柊又说：“那我得让钟徊哥也来刷下脸，不然他以后都不能来金悦白露了。还有月姨和方阿姨她们，还有陆医生、程副总、秋老师。”
季临舟笑起来：“不用那么麻烦，我让江川帮他们远程操作。”
还可以这样？
白柊突然觉得这个星球也没那么落后啊。
“先生回来了？”梁阿姨把菜端出来，又看了眼白柊的头发，笑着问，“今天还学吗？”
她不提，季临舟都差点忘了，他昨晚回来就跟梁阿姨学扎头发。
他本来以为很简单的，没想到那么难啊！
别说麻辫了，他连马尾都扎不利索！
白柊问：“学什么？”
梁阿姨道：“先生跟我学扎头发呢。”
“哦。”白柊看了眼自己的长发，“扎头发很难。”季先生说过他学不会。
梁阿姨又笑：“其实没那么难，先生学得特别认真。”
是因为要给他绑头发吗？白柊突然觉得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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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季临舟就让白柊上楼，毕竟他不想白柊比自己先学会，到时候就不需要他了。
梁阿姨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季临舟的心思，她笑着说：“其实麻辫也不是非要绑得很工整，现在小年轻不是流行杂乱美吗？而且小白头发好看，人也长的好，怎么都好看的。”
小黑户的确好看。
季临舟的唇角勾了勾。
手机震了震。
草莓味的小黑户：【宝贝，我什么时候可以下楼】
季临舟蹙眉：【下来做什么？】
草莓味的小黑户：【我渴了，想喝水】
季临舟又好气又好笑，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他起身朝厨房走去：“阿姨，今天不学了。”
-
白柊无聊趴在床上等着季临舟的回复就听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他抬头。
季临舟端了水进去：“想喝水就下楼，我又没禁止你下去。”
白柊坐起来，接了杯子轱咕噜咕噜喝了半杯：“那你怎么给我端上来了呢？”
季临舟挑眉：“想给你端上来就来了。”
刚喝过水的唇晶莹润泽，季临舟盯住看了两秒，喉结微收。
想什么，小黑户十七。
“宝贝。”
“嗯？”
“今晚要给你暖/床吗？”
季临舟的后槽牙紧了紧：“既然相亲后，彼此都挺满意，那就是男朋友了，不暖/床，晚上你睡我那。”
白柊摸了摸后颈：“哦。”
季临舟努力将目光从白柊后颈移开。
白柊抬头看他：“那现在去你房间吗？”
季临舟按捺着情绪，连下颚线都不免紧绷了些许：“那走吧。”
白柊跳下床，套上拖鞋就往外跑。
去他房间睡，这么高兴的吗？
季临舟不作声，脸上的笑容却是肉眼可见的深了。
等他走到主卧门口，见白柊已经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他轻捻了下微湿的指腹，刚迈步进去，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沈芮宁的电话。
季临舟收回步子，下意识拉上了主卧房门：“说。”
沈芮宁迟疑了两秒：“季总，别墅最后一次购买记录是在32年前，购买人是……是您父亲，季琮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