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罗的后脑处,大约是差一厘米到发根的位置,有一个特效化妆弄出来的“伤口”。
化妆师在头皮处涂上了少许血浆,又黏上了一小块“金属”——更准确的说,是涂成金属颜色的硬纸板,造型像极了一枚钉子的钉帽,涂装简直堪称以假乱真,即便高清近镜怼到跟前也毫无破绽。
芙萝拉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位置一颗钉子下去,八成能伤到脑子,若是钉进延髓,那就是立扑了。
毫无疑问,比起额头那个还可以用手去擦血的伤口,后脑处的这根钉子才是真真正正的致命伤。
检查完保罗的“尸体”之后,吴景澜和芙萝拉又检查了节目组特地放在一边的保罗的鞋子。
保罗的鞋子是一对阿迪的运动鞋,还是去年圣诞节的限量款,保养得很好,表面连一点划痕都找不到。
但将鞋子翻过去看鞋底时,就会发现底部比正面看起来脏多了。
凹凸的纹间粘附了一些褐色的污物,用镊子刮下来一看,似乎是某种颜色深且松散的泥土。
———
9月20日,星期日,下午一点三十分。
短暂的午休之后,参赛者们就被导演赶鸭子似地赶回起居室,准备拍第一次案情讨论了。
沈莳、吴景澜和暮山紫照例将地方让给芙萝拉组,自己躲到二楼的小书房去了。
起居室里,芙萝拉、安东尼、福灵和泰森占领了整个沙发区,开始讨论案情。
讨论照例由芙萝拉主持。
“对今天的调查,大家有什么想法?”
她开门见山问道。
“……”
三人皆沉默,没有人主动开口。
芙萝拉只得先发言。
“今天我在验尸时得到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她沉声说道:
“保罗不是撞车死的,而是被人用钉子伤到了延髓。”
安东尼是个刑事律师,泰森也因为是拳击手而学过一些必要的生理知识,但对于福灵这个占卜师来说,“延髓”这个生活中并不常用的词就实在有些陌生了。
“……什、什么伞?”
因为延髓的发音与伞有些像,她一时间听岔了。
“延——髓——”
芙萝拉拖长了声音又重复了一次,“不是伞,是延髓。”
她指了指自己盘起的发根,“大约在这个位置,用钉子钉进去,就会伤到延髓。那是一个很重要的生命维持中枢,一旦损伤了便会迅速危及性命。”
福灵眨了眨眼,“会立刻死亡吗?”
“多半是的。”
芙萝拉点头,强调道:“迅速致死。”
“啊!”
福灵低呼一声,似乎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这么说来,难道是我们在窗户那儿发现的钉子!?”
芙萝拉闻言,顿时精神一振,“你们在哪里发现了钉子吗?”
“是的!”
福灵点头如捣蒜,“就在城堡后面的温室那儿,一块破掉的玻璃旁边!”
接着,她将玻璃暖房的内部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着重说那翻倒的架子,还有破掉的玻璃和掉在窗边的长钉,以及洞洞板上的车钥匙。
在福灵陈述时,泰森会在旁边补充。
两人合作,倒也把现场的环境说得活灵活现,很是具体。
“等一下!”
芙萝拉抬起手,止住了两人的叙述,“你们说,那颗钉子在室外?”
她确认到:“也就是说,玻璃是从里面被打破的?”
芙萝拉和泰森对视一眼,犹豫半晌,才谨慎地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
芙萝拉回答,手上比划了一个敲窗的动作:
“因为玻璃的碎片都在屋外嘛……我想大概是从里面打破的吧。”
“这么看来……”
芙萝拉蹙起眉,“凶手或许在玻璃暖房里袭击了保罗?”
“可你刚才不是说过,若是钉子射中那、那个部位,人会立刻死亡吗?”
福灵一时间没能记住“延髓”这个单词的发音,卡了一下壳,只得用了个含糊的代称:
“那车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把车开走的其实是凶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