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意外知道了点什么,这让凶手感到备受威胁,于是将之杀死以令其不能开口。
但这推测仍让沈莳有所疑虑。
在沈莳的“前置剧情”里,沈时云的侄女沈玉是个温柔恬静、弱质纤纤的内向姑娘。
她在家时就极文静,来到唐门后,更是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日日宅在小小的落英院里,别说四处晃悠招灾惹祸,就连一墙之隔的园都只在母亲的陪同下去过一两次而已。
这么一个笼中鸟一样的小丫头,又能知道些什么非要被人灭口不可的秘密呢?
吴景澜日日跟在沈莳身边,显然也对沈玉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有一定的了解,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好,我们再换个可能。”
既然还是想不通,沈莳干脆又把这个猜测再度搁置,提出了新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凶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吊死鬼’,所以连残杀少女都要模仿呢?”
吴景澜眨了眨眼:“您的意思是,小姐只是枉死的牺牲品?”
“嗯。”
沈莳点了点头,“毕竟落英院在后山别院的东北角,位置偏僻又鲜有外人,若是凶手单纯只想找个猎物,会盯上玉儿也不奇怪。”
吊死鬼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即便鬼王宗覆没已有二十五载,现在提起这个名字,还有许多人能数得出他的斑斑劣迹。
如果犯人真如沈莳猜测的那样,是唐门中某个人的话,那么凶手冒用吊死鬼的身份,就必须做出足够骇人听闻的案子,才能让人迅速联想到那凶名赫赫的魔头。
如此一来,被杀的女孩儿必定不能是死了也无人在意的侍女、丫鬟一流,而得是在唐门内稍微有些重要性,又便于下手的人物。
沈玉恰好就很符合这两点。
“嗯,有些道理。”
吴景澜替沈莳梳好头发,摸了摸那已干了七成的发丝,总算满意了。
他放好木梳,才慢悠悠地说道:
“只是有一点,凶手分明想隐藏行踪,又为什么要冒充吊死鬼犯案呢?”
沈莳:“……”
他转头看向吴景澜。
要不是两人身处的环境不对,沈莳差点儿要以为他们还像从前一样,周末闲着无事,约三五好友玩一盘剧本杀,正在一起盘案情了。
“唔……”
沈莳微微蹙起眉,仔细想了想,“确实……这跟我们现在知道的事实相背。”
事实上,从“吊死鬼”把掏了肝的药人埋进乱葬岗这点来看,那吃肝的魔头其实并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沈玉身死在前,药人尸体暴露在后。
换而言之,如果凶手不用吊死鬼的手段杀害沈玉,还煞有介事地留下吊死鬼的专属记号的话,短时间内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所以说,如果凶手是故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那随便杀个小厮佣人,再把挖了肝的尸体扔在显眼处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做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沈莳:“……”
——连这个推理也行不通吗?
———
看沈莳的眉头越皱越深,吴景澜实在不忍心看他劳心伤神,于是伸手抚上他的眉心,“现下线索还太少了,您不必过于纠结。”
吴景澜用指腹轻轻揉平那小小的川字纹,又移到沈莳的两侧太阳穴处,替他推拿穴道。
太阳穴乃是人体要害,头骨最薄弱的地方,练武人士的关窍。
按照沈莳那绝世剑侠的设定,若非绝对信任之人,定然是不会让他碰触的。
沈莳在太阳穴被按上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生怕听到ooc的提示音。
好在并没有。
沈莳暗自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挨在了吴景澜肩头,任他替自己按摩头部的各大穴位。
久违的放松感袭来,沈莳眯起眼,像只打瞌睡的猫咪一样,全身都放软了。
“时间不早了。”
吴景澜双手按在沈莳后脑处,沿着脊柱推拿头皮,抬头看了看桌上的滴漏,“主人,您也早些休息吧。”
对古人而言,亥时已是就寝时间了。
沈莳在这个世界待了九天,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了古人的生物钟。
他想坐起身,收拾收拾就准备睡觉,又实在舍不得现在这般温柔又亲昵的肢体接触,左右为难间,干脆一咬牙一狠心,拉住对方的衣服,“阿澜,你陪我一起睡吧!”
吴景澜:“……”
虽然他当人工智能小兰时也经常陪在沈莳身边“侍寝”,但那时沈莳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觉得尴尬。
但现在,沈莳可是百分之一百知道他芯子里就是吴景澜本人的,还要自己和他躺在一张床上,就实在有些出格了。
——笨蛋!
吴景澜心道:
——你难道就真不怕你吴哥一个克制不住,对你做点儿什么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