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2.内外颠倒-24 最后的线索

“等等！”

家庭医生高声叫道：

“你的意思是， 毒药早就在艾尔根小姐的药盒里了？”

医生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不是我干的！如果是我，我有一百种办法骗她吃下毒药，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不， 医生，我指的不是您。”

沈莳连忙安抚炸毛的家庭医生。

“我记得， 您曾经告诉我， 9月5日，星期六——也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强森中毒的那天，您的药箱好像被动过了，对吧？”

他笑了笑， 说道：

“我想，有毒的胶囊就是那一天被混进去的。”

家庭医生恍然大悟， “没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沈莳：“……”

不等他追问，沈莳又摇了摇手，“别急，我们还是先说说艾尔根小姐的中毒案。”

他单手握拳，蜷起的食指抵住下巴，目光下垂，似是陷入了沉思。

警官、高登律师和家庭医生像看一个忽然发作的精神病一样直勾勾地瞪着他。

再睁开眼时，他忽然笑了起来。

至于说偷走一颗药， 悄悄动了手脚后再把它放回药盒里，则需要触碰两次药箱——风险同样很高。

随后， 家庭医生向众人解释， 他的药箱一直搁在宴会厅的角落里， 那儿人来人往的， 若是偷偷动他的箱子，保不准会在什么时候被人注意到。

“不要紧。”

性急的警官一把薅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捏，靠蛮力止住了沈莳那有些神经质的笑，“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快说啊！”

警官以为沈莳被问住了，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鼓励道：“虽然这是个疑点，但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女佣、律师、医生、书记官……

“沈助理！”

——眼镜、香水、妆盒、打翻的散粉……

警官：“？？？”

“不。”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原地转了半圈。

沈莳猝然回神。

沈莳抬手用力拍了拍脑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中毒的艾尔根，有毒的胶囊，必定会在袭爵仪式前死亡的陷阱……

——被枪杀的彼得，蔷薇丛，正北面的后园，众人的不在场证言……

“哈哈、哈哈哈！”

“确实，只凭这个线索，根本无法锁定凶手是谁。”

沈莳在脑中飞快地整理着这些破碎而凌乱的线索。

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提出了新的疑问，“那被动手脚的胶囊又是哪里来的？毕竟我的药箱里可没放备用药啊！”

家庭医生顿时懂了：

他说着，又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可这么一来，除了当时不在场的高登律师和沈助理之外，每一个人都可能趁我不备的时候动手脚啊。”

如果只是调换一颗药物还好，要是想当场打开一颗肠溶胶囊，把毒药掺进去， 再把胶囊复原的话， 操作的时间会很长，也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沈莳打断了警官的安慰，“我觉得，我好像忽然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莳没有听警官在说些什么。

——坠楼的罗琳，东塔六楼的阳台，仿若密室的塔楼，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下午五点半……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小姐艾尔根房间的布置上，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天来得到的线索。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对啊，凶手可以从彼得那儿偷一颗药！这样他就有充分时间往胶囊里‘加料’了！”

——兔子、幽灵、鞋子里的碎玻璃、摔碎的土疙瘩……

“看来，我们还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被毒杀的强森，唯一一杯有毒的牛奶，迦陵鳖碱，酚酞……

警官也有同感：

他转向家庭医生，问道：“我记得您曾经说过，大少爷彼得和大小姐艾尔根得了一样的遗传病，病程的发展阶段也差不多，所以您给他们的治疗方案是一样的，对吧？”

沈莳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因为思考得过于投入，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连高登律师在叫他都没有反应。

最后， 医生说道：“总之，凶手是怎么在药上动手脚的这一点，实在很难想通。”

“而且，用胶囊投毒的方式只适用于必须定时吃药的艾尔根小姐，根本无法解释她未婚夫强森的死啊！”

“不，请再稍微等等。”

他朝众人歉意地摇了摇头，“我还需要一些‘证据’来证明我的推论。”

警官更急了：“你在怀疑谁？要什么证据？”

沈莳微微一笑，直接回答了警官的第二个提问：

“我要到二小姐罗琳的房间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