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空气的血腥味很浓重,屋外的霍成远在按门铃,“朝殊”
“你跟他最近走得很近。”陈柘野轻笑,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朝殊了解他,向他解释,“我跟他没什么?”
“我知道,阿殊你别紧张,”
“我没有紧张,倒是你,能不能松手。”
朝殊掀起眼皮子冷冷注视他,可陈柘野无辜地说,“我很累。”
“你很累,那你能不能松开。”朝殊觉得这个家伙太过分,想要甩开他,结果陈柘野力气太大让他无法挣脱,朝殊在挣扎期间,额头又冒出冷汗,陈柘野注意到这一幕,主动松开手,这让朝殊找到了机会,后退几步。
门外的门铃还在响个不停,朝殊想要去开门,可是陈柘野拦住他,朝殊抬眸凝视他,“我去开个门,让他别吵。”
陈柘野看到朝殊对门外的霍成远的不耐烦,手一松开,让他去开门,于是朝殊打开了公寓大门,在霍成远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期间,他果断地说,“我没事,你没事别按门铃。”
“出了点小意外,你不用担心。”
“你发烧了,你去不了医院的话,我这里有退烧药,你等着。”朝殊说完,就去柜子里面翻找药箱,陈柘野那双桃眼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和动作。
“床上。”在朝殊面无表情的目光下,陈柘野难得乖乖地跟着他进房间,像一只巨型驯服的毒蛇,跟在主人的身后,躺在柔软的床上,不过床上充斥着清冽的香味,像三月盛开的山茶,让陈柘野的眉眼柔和起来。
“行吧,我知道了。”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陈柘野接过,喝完后朝殊让他再睡会,不过陈柘野眼神落在这狭小的沙发,然后缓缓地蜷缩身体。
朝殊看着他□□的上半身,再联想这都十月底,犹豫一下跟他说,“我去找找。”
朝殊也没有过问下去,不过看到他胸`前红了一片的布料,心想这是伤口裂开了吗?
陈柘野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轻声解释:“是刚刚不小心裂开,阿殊,我还以为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会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没事,你不用担心,等下家庭医生会过来。”
“你的脸色很差劲。”朝殊看他坐在沙发上,虚弱地阖眼,担心他出事,就问了一下,陈柘野挤出笑容,“我没事。”他说完,就要站起身,可被朝殊拦下来。
“哐当。”一声。
陈柘野看着手心里的白色毛毯,好像跟上次是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在乎,一个大男人要蜷缩躺在沙发上,还要小心伤口的裂开,这个夜晚不是常人能捱。
“找到了。”朝殊将药拿出来,拆了几颗药,去接了一杯温水给他。
朝殊下意识往后一躲,被陈柘野喊住,“阿殊,我能不能借你一件衣服穿。”
“好。”
不过一闪而过,他还是含笑接过,直接套了上去,朝殊见状询问他,“你现在方不方便回去。”
“你想睡沙发还是床上。”朝殊冷漠地问他。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心发烫。
陈柘野被他扶在沙发上坐着,见他关心自己的伤口,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霾消退了很多。
陈柘野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摆摆手就要拒绝他去医院。
“会不会不太好。”陈柘野无辜地抬头。
陈柘野则是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朝殊看他一副受伤的姿态,蹙眉就要带他去医院。
刚好家庭医生过来,家庭医生是一个人过来,朝殊将场地留给他们,一个人回到卧室,等听到外面动静安静下来,他这才走出去,刚好看到陈柘野裸着上半身缠着绷带的画面。
朝殊装傻充愣,“是吗?”
“可是这样他们就会知道我回来了,我不想那么早被他们知道我回国了。”
“不用了。”陈柘野没什么想喝的胃口,朝殊也没有坚持,只是坐在他对面问他“你怎么会受伤?”
“阿殊,你还会担心有哪些不能问的?”陈柘野看穿他的小心思,浅笑地说。
“我可以帮你去隔壁公寓拿衣服。”
朝殊轻车熟路,找了毛毯扔给他,让他去睡沙发,至于其他的,朝殊没有多管,就回卧室睡觉了。
朝殊将大门关上,打开了公寓的灯,这才发现陈柘野穿浅蓝色西服外套,下半身是修身的西装裤,不过最让朝殊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西服上胸膛部位有血迹渗出。
朝殊看不下去,又怕他伤口裂开,沉声说,“你别乱动,你睡我房间算了。”
很快,朝殊找到一件之前买大的长袖t恤和一条休闲裤,当时忘记要退款,一直被塞在衣柜,一次也没穿过,刚好这次可以给陈柘野穿。
不过这大晚上商店都关门,临时去给他买也不行。
“行吧,那你要不要喝水。”
只不过当他将衣服给陈柘野的时候,他的脸上很明显有一丝失望的意味。
“可是我的尺码跟你不太符合。”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什么,可是朝殊觉得让他穿自己的衣服很奇怪。
大门被关上,霍成远从关门的一瞬间,窥探到那一双带着恶意的目光,脸色阴沉下来。
可陈柘野忍了一晚上,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等到朝殊从房间出来,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朝殊:“我这不是怕不能问。”
在看到陈柘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身上穿着白t恤,与往日成熟男人的气质相比,陈柘野这次更像是大学生,给他一种天然无害的一种幼蛇即视感。
朝殊给他盖好被子,将窗户关好,开了空调。
房间内瞬间温暖下来,陈柘野看着朝殊的一举一动,眼神有一丝不自觉的期待,“阿殊,你现在对我的态度很好。”
“因为你是病人。”他从来都不跟病人置气,况且要是他在这里出事,找他负责怎么办?
陈柘野倒是听到他这句话笑了一下,“仅仅是病人吗?我还以为你对我心软。”
朝殊面无表情地将空调的温度调好,确认屋内的温度一直保持这个水平,这才将遥控器放回抽屉里转过身对他说。
“你其实自己心里有数,没必要试探我。”
陈柘野轻笑:“我知道,我只是不甘心,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做梦。”
“梦到了什么?”朝殊下意识地询问,就看见没有任何血色的陈柘野脸上浮现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梦到,你很伤心,我接触不到你,所以我想用死亡接触你。”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朝殊神色一怔。
陈柘野像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垂下头,失落地自顾自地说,“我其实很明白,你不爱我,阿殊,我梦到这个梦境就在想,是不是在暗示着我什么。”
“不是,那只是一个梦。”朝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眼神认真地对他说:“那只是一个梦。”
“是吗?其实我猜不透阿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明明对我不信任,对我有防备心,可是你今天却因为我生病,会照顾我。按照道理,你应该不会管我的死活,反正我只是一个让你厌恶的存在,无论我是死是活,阿殊,这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陈柘野说这些话时,眼神一直落在朝殊的脸上,像是要分辨他的情绪,语气里也蕴含着恶意,再次提醒朝殊,“所以阿殊,你没必要照顾我。”
你应该抛弃他,应该任由他生病,任由他被嫉妒缠上,生不如死。
可朝殊淡定地说;“你说得没错。”
陈柘野眼底的阴鸷开始浮现。
朝殊注意到,但他面不改色,“我不喜欢你,也不信任你。”
一个以爱之名囚禁他的家伙,用死亡让他产生愧疚的家伙,朝殊怎么可能会再度对他心软,会对他建立二次信任。
“可是这不代表,你生病了,我就会将你扔在外面。”
“况且,你也别用那些话试探我,我对你的态度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朝殊说完这句话,认真地看向他,可陈柘野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看到他眼里的疏离,还有淡漠,这才明白,朝殊只是自始至终将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尽到责任就可以的那种。
陈柘野突然笑出声,眼里的情绪被尽数收回,他到底在奢望什么?原以为朝殊对他不一样,可是朝殊对他的态度从未变过。
真是不甘心。
陈柘野阖眼,看起来很疲倦,可是内心的理智已经朝悬崖偏过去。
“阿殊。”
朝殊看他想要睡觉的样子,也不打搅他,想要出去,却被他叫住,朝殊回头看向躺在他的床上,病弱的陈柘野。
“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我,不信任我,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可我在想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你会多看我一眼吗?”
“不会。”
朝殊果断地开口,“我跟你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我的未来是想要一个简单的家庭,这一点,我们就不一样。”
他们拥有的三观,拥有的起点,还有未来的目标都不一样。
朝殊对待未来的目标是拥有一个简单的家庭,可陈柘野的存在会跟他的未来观念冲突。
陈柘野追求激烈,偏执的是与他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