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小妖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锦衣娘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一只兔子精忧心忡忡道。

“闭嘴，就算你变成了□□，锦衣娘娘也不会出事！”一只乌鸦立刻反驳道。

众小妖听着屋外传来的厮杀声，个个都愁眉不展，它们开灵智不久，妖力低微，单凭力量，恐怕连普通人类都打不过，如今汇阳城中一片混乱，趁此浑水摸鱼的也不少，不少屋子都遭到了入室抢劫，不知留下了多少人类的尸体，外面都杀疯了，这群小妖只能聚集在老山羊的房子里，凭借老山羊的结界，远离人类的厮杀，战战兢兢地等待这场混乱结束。

老鼠精和乌鸦精们时常出去查看，回来皆是一片唏嘘。

“人类真是太可怕了，听说外面全都是血……”

“那些大妖怪杀人，顶多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者修炼妖力，可他们杀人，又是为什么呢？”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杀同类杀得比所有妖怪都狠……”

“果然啊，还是做妖怪好！”

众小妖纷纷对人类自相残杀的行为不解，不过不解就不解吧，它们对人类的困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对它们而言，最重要的还是锦衣娘娘的消息，可惜老鼠精和乌鸦精跑遍了整座城，都没发现锦衣娘娘和她的手下，它们就好似消失了一样。

至于其他比较强大的妖怪，都嫌弃它们弱小，一点都没有和它们分享消息的想法。

于是这些弱小的妖怪们，就只能待在这院子中，战战惶惶地祈祷锦衣娘娘回来，除此之外，也做不了其他事了。

不，其实还可以做一些其他事的。

“关于草妖和木妖的区别……”

好为人师的老山羊开始给众妖们上起了课。

*＊*

一个偏远的角落里，有人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见周围没有人发觉，方迅速地掀起一块木板，进入了一个地窖。

“紫月，你回来了。”见来人出现，一个长相艳丽的女子立刻欣喜地迎上。

地窖里的其他人也纷纷上前。

“紫月，外面怎么样了？”

“那些贼寇被抓住了吗？”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一时之间，地窖里面莺燕婉转。原来藏在这地窖里面的人，皆是一群貌美的女人，而且不是旁人，正是清月所在青楼以及周围青楼里面的姑娘。

当然，如今这些姑娘们可没有原先那般光鲜亮丽了，个个都灰扑扑的，脸上抹了泥。

等听完紫月讲完外面严峻的情况，众姑娘们都垮下了脸，有敏[gǎn]的姑娘甚至开始轻声哭了起来：“我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呀……”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而性急的就开始咒骂清月以及费言：

“个杀千刀的妖怪……惹来一群煞神……”

地窖里姑娘们都愁眉不展，唯独紫月面色平静。

有熟悉紫月的姑娘见状，不免心中生异，忙问道：“紫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紫月抬起头来，眼中熠熠生辉，姑娘从来没有见过紫月眼中有过这般光彩。

“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吗？”

听到紫月的话，众姑娘们面面相觑：“什么机会？”

“……离开青楼的机会！”

话音刚落，整个地窖都安静下来了。

众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说话，心中却突然生出一种不该有的奢望来。

紫月接着道：“若是我们都活下来了，大家可曾想过今日之后，我们该如何生活？如今被那妖怪一闹，青楼也已经毁了，甚至都不知道妈妈还活不活着……”

“现在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们被其他的青楼接纳，可是出了妖怪一事，现在大家真的还敢来青楼吗？”

“而且青楼里面死了那么多人，焉知那些权贵的家属们不会迁怒于我们？就算我们这次活了下来，就能在那些权贵的手里活下来吗？”

“更何况，你们就甘心一直待在青楼里，做一个千人骑万人踏的妓子吗？”

紫月看向众人，众姑娘都攥紧了衣袖，抿嘴不语。

在紫月出言之前，众姑娘们只想着等这场混乱过去，回到楼里，从来没有想过之后该怎么办，更没有想过还有逃离的选项。

若说甘心……谁能甘心呢？

如果可以，哪个姑娘不想干干净净？若非世事所迫，哪个姑娘想沦落风尘、一点朱唇万人尝？

只是……

“哼，不甘心又如何，离开了青楼，我们还能去哪里？”一个女子嗤笑道，她是隔壁楼里的姑娘，名叫又菡，她们楼与紫月所在的楼向来是竞争对手，只是逃难时被紫月聚集，和紫月一同逃到了这里，故而她也没有紫月原本的同伴们那般恐慌。

“别说如今外面一团混乱，我们根本就逃不了，就算是逃……哼，现在世道那么乱，恐怕没逃几步就被人抢去了，说不定还会沦为最低等的流莺，我们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还逃什么逃！”

被又菡这么一说，不少姑娘都泄了气，原本和紫月同楼的姑娘，更是“呜呜”哭了起来，与其他人不同，那么多权贵死在她们青楼，若非她们逃不出去，恐怕真就成了别人发泄怒火的牺牲品了。

紫月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平静道：“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就有逃出这里，以及在逃离后安稳活着的法子。”

“是什么？”有人忙问道。

紫月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泗山盗。”

“什么？！”

众姑娘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紫月却摇了摇头，眼中熠熠生辉：“不是玩笑，就是泗山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