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京城

“咳咳。”清洮又咳嗽了几声。

林苏关心道：“清洮兄, 你没事吧？”

小偷：“喂，这可是白天师余孽，说不定连杀四人, 你敢跟他说话？”

林苏：“……”

林苏：“你之前不是和他们聊得很欢？”

小偷：“那可不是聊天, 那是指责、是训斥！”

林苏不理他，继续看着清洮。

清洮：“咳咳，我没事……”

小偷又看向清洮, 看来看去, 他又开始在心里嘀咕，其实那刀疤大汉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这人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好像是不太能连杀四人……

而且吧，他骂了这人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这人对他怎么样，甚至都没骂回来，就一直在那辩解，看着也不像坏人啊……

“那丹药, 对男子, 的确有壮旸催情的功效, 但是, 并不会致死……我师父给先皇献药时，都会严格把控用量的，三日只能食一颗。在制药的时候，也会降低药性，就算先皇一日多吃了一两颗，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按理来说，是不会致死的……”

“清洮，‘得一铢，还一铢；得一金，还一金’，我得到的太多，能还的却太少，现在，只有我这条命能还了。”

乞丐道士又看向“魔教教主”，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这小子，倒是个修魔道的好苗子啊！

中年大叔诧异地看着“魔教教主”：“年轻人，你知道的还真多啊？”

师父老泪纵横地看着他，将假死药放进了被定住不能动弹的他嘴里：“‘锱铢必较，不可多，不可少’，这是我们师门的教义，可惜，师父太贪心了，没有做到。师父只想要得到的越多越好，却没想过，自己究竟还不还得起……这才遭到了反噬。”

清洮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

“好啦！”乞丐道士拍了拍清洮的脑袋，“究竟真相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呢！”

“魔教教主”看着清洮，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难道你心中一点怀疑都没有吗？恐怕未必吧……”

“是真的。”清洮叹气, “我没有杀人，师父也没有想害先皇。”

清洮哑然，的确，除了刚进宫那段时间，后来师父炼药的时候，总是会支开他，让其他师弟们打下手。

“这丹药，本来的确不会致死，然而……要是制药的人把它的药性加重了，那就不一定了……”

清洮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洮，你一定要记住，‘锱铢必较，不可多，不可少’！”

“最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咣当一下，老皇帝就死了……”

清洮激动道：“不可能，咳咳咳……”

“既然你是道士，那你也知道抗药性吧？同样的药吃多了，这慢慢地，也就不灵了……”

“就凭这小子一张嘴，你就信了吗？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相，还是要你自己去看才行！”

“老皇帝就是这样，雄风不振怎么办？自然要你师父献上更好的药了……你的师父，贪图荣华富贵，为了保持老皇帝的宠幸，就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加重了药性……”

“不、不会的。”清洮辩解，但他自己却也觉得苍白。

“不可多，不可少啊！”

林苏皱眉：“既是如此，那这月死去的四人，又是谁杀的？”

他只能苍白地辩解：“我的师父他，不会想害人的……”

“嘿嘿，”“魔教教主”却突然出声了，“小道士，看来你师父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啊？”

他想起了他见到师父最后一面的样子。

那四个人，真的，是他师父门下的人杀的吗？

“魔教教主”摸着自己的娃娃脸傻笑：“那是当然了，我可是魔教教主！”

“你的师父，就是害死先皇的罪魁祸首！”

刀疤大汉道：“何止是你，我也糊涂了！”

“魔教教主”：“我也没说你，你不是有许多师弟吗？既然你能逃出来，想来其他人也能逃出来，说不定是你的哪个师弟逃出来后，心中不忿，所以杀人泄愤呢？”

小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浆糊：“所以呢？到底是谁杀的老皇帝？又是谁杀的这四个人？说来说去，我怎么都没听明白？你们能不能说得直白点？”

“你真的了解你师父吗？”

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剧烈咳嗽，他捂住自己的胸膛：“咳咳……不可能，师父不是这样的人！”

“魔教教主”又是一笑，娃娃脸半藏在阴影里：“你师父炼丹的时候，是不是总是避开你？炼好的丹药，是不是总是不让你看……”

“而且先皇一年前就开始吃这药了，以前都没有事……”

“魔教教主”撇撇嘴：“这还用说，当然是白天师的余孽杀的了！”

“他真没有害老皇帝的心吗？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迟早会对老皇帝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吗？”

清洮忍不住辩驳：“我没有！”

“小道士，你这话，究竟是想让别人相信，还是想让自己相信？”

他真的了解他的师弟们吗？连和他朝夕相处的师父都有事瞒着他，更何况是，只和他相处了一两年的师弟们了……

于是他忍不住道：“喂，小道士，究竟那四人是不是你杀的啊？还有你之前说的, 你师父那药，原本不会害死人，是真的假的？”

中年大叔无言凝噎，良久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魔教教主……年轻人，你话本不要看太多！”

林苏总结道：“大概就是，白天师和他门下的弟子有很大嫌疑，但凶手还不能完全确定的意思。”

清洮又被乞丐道士拍了一脑袋：“你们‘锱铢道’的人，就是想的太多！总是在这种微末小节上纠结，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干就完了。想知道是谁是凶手，就直接去找！”

小偷囔囔道：“你说得倒是好听，现在我们都被关在这里，怎么去找？”

“这个嘛……嘿嘿嘿……”乞丐道士笑而不语，“不过，若你们想出去，倒也不难。”

他看向了林苏，“这就还得靠我们的林小友了。”

见众人都望向了他，林苏：？？？

***

另一头，一家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