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来!她现在已经讨厌我了,再让她知道我这么干,以后真不理我了!”
“谁说要胡来?我的意思是让你跟着,保护保护呗,天天叫她瞧着你,我就不信,她会真的铁石心肠!”
离开羡园后,沈宜扯住阮星的领子,将人勾了过来——
“所以,你那时候天天在房梁上呆着,也是想叫我看见。”
“也不全是.”
“什么意思?”
阮星捏住她的下巴,笑着凑了过去——
“房梁上视线好,你那里衣轻薄的很~”
“色鬼!”
黄昏时分,文善堂刚打烊,门板都竖了半扇,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
“救命!救命啊!”
“怎么了?”
那男子一跟头儿磕在门槛上,右边脸都磕破了皮。
林了了忙将人扶起来,从袖子里拿过干净帕子递给他擦脸“慢慢说,不要急。”
“我老婆生孩子难产,请的稳婆跑了,求您行行好,救救她吧!”
人命关天,林了了背齐药箱就走。
可出了门,却又愣住——
“你跑着来的吗?你家在哪?”
“西城郊的葛家村。”
葛家村离着若是不坐马车,至少小半个时辰,他一趟跑来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
“不行,得租辆车!”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迎面驶来,稳稳停在二人面前,深棕色的帘子甫一掀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露出——是陆羡。
“快上来,我载你们去!”
陆羡见林了了犹豫,又道:“人命关天!不能等了!”
如此,林了了才登上马车。
得亏有陆羡及时出手相助,否则再晚一步,那孕妇怕就要一尸两命。
夫妇两都是庄稼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请稳婆已交他们了不少,现在又寻来郎中,男子翻箱倒柜,也只有两串钱。
林了了多在乡下的村子出诊,这里人的经济条件她再清楚不过,从她愿意来的那刻,她就没想的要收诊金。
“你会砍柴吗?”
“会!”
“那往后你给我砍三日的柴送来文善堂,这诊金我便不要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那男子连声感谢“多谢,多谢”
林了了开了些药,让他明日送柴时来取,又看了看他脸上的伤,便留下止血散,随后才离开。
此时天已全黑,空中布满星子。
陆羡一直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了,立马收回目光,怕她恼,不敢再乱看。
“今日,多谢了。”
林了了声音很轻,落在陆羡耳朵里却异常的重。
“不用,我.我也是路过。”
是不是路过,林了了还能看不出?哪有这么巧的路过。
陆羡在外驾着马车,林了了靠着门帘边坐着,手指捏起一角,偷偷往外看,忽然将帘子全掀开——
“太黑了,我给你照着吧。”
“好。”
林了了提着灯笼,陆羡扯着缰绳,冥冥中自有默契。
此时,无声胜有声。
马车行到文善堂——
“多谢。”
“怎么又说谢,我都说了我是路过的。”
陆羡看着林了了下车,眼瞧着她要进去,突然开口——
“呃那个”
“有事吗?”
“也没什么,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给我喝口水?不行就算了,我回去——”
“可以。”
林了了推开后院的门“进来吧。”
院子挺大,到处都是晾晒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陆羡跟在林了了身后,却很有规矩的保持距离,上次两人闹成那样,现在可再不能惹她了。
“陆陆姑娘?”
子柔看见陆羡,瞬间张大嘴巴。
林了了从她面前走过,阖上她快要掉在地上的下巴——
“陆姑娘口渴了,你去沏一盏清茶来。”
“哦哦哦!!我现在就去!”
林了了没请陆羡进屋,只在院子中央摆着的石桌上招待她,等子柔沏好茶拿过来,就见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沉默的别别扭扭,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放下茶,就悄悄回房去了。
“喝吧。”
“多谢。”
自己说谢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轮到陆羡说,林了了才明白,难怪她不让自己说,原来这么怪。
一盏茶,陆羡再怎么能磨蹭,也不可能赖着不走。
“我喝好了,走了。”
她顿了顿,看林了了没有送自己的意思,便自觉自动的离开,临了又添了句——
“记得把门锁好。”
待门嘭的一声关上,林了了才慢慢的回过头,似乎刚刚神游完毕似的样子,盯着那盏茶发呆。
“送送人家又怎么了?西郊那么远,人家驾马来回也不容易。”
子柔不知何时过来的,瞄了眼茶杯“都喝了?茶叶都吃了?”
“就你话多。”林了了转过身“去把门锁了。”
“得~我这就去”子柔拎起锁链,往门换上套了两圈“装吧,看能装到什么时候。”
隔着扇门窗,林了了听得一清二楚——
她拿出怀里的白绢帕,细细的摸着那个羡字——
不一会儿,又想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