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随口说说,你怎么还急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
恰好此时,老人家端来小菜,这才将刚刚的一幕翻过去。
沈宜为陆羡斟满酒杯——
“既然答应了人家姑娘,那你就该说到做到,别觉得难就想留后路,现在觉得难,当初答应的时候,干嘛去了?”
陆羡接过酒,瞧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笑道——
“阿姊,你这是臊我啊,不过.臊的好!刚刚是我胡言乱语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才是我认识的陆羡。”
沈宜举杯敬她——
“冲你这话,林大姑娘你放心,我给你看定了!”
两人说了许多,聊得都是过往的童年趣事,时光荏苒,分岔路口时,却是以前从没想过的路,不管那条,都希望终点是好的。
送行完陆羡,沈宜打道回府。
正要登上马车,原本欲攀车柱的手,忽的一紧——
“手挺滑。”
阮星勾着唇,手指故意在摩挲两下。
“放手!”
“放手?你可想好?摔了我可不管。”
沈宜上车上到一半,被这人截去,若是此刻放手,肯定要摔,蹙了蹙眉,旋即改口——
“拉我上去。”
“这就对了嘛~”
阮星有意逗她,把人拉上车仍旧不松手——
“吃酒了?不错嘛我肚子还饿着呢。”
受不了这人登徒浪子的做派,沈宜抽了抽手,竟没抽出来,一时气急,用另只手去打,阮星会功夫,眼前飞过的小虫都能用筷子夹住,更何况是一只手。
两只手都被阮星拿住,沈宜挣动肩膀,从外人看来,形态十分不雅观——
“你不是说送友人吗?这是友人?我看是你的相好吧~”
沈宜两眼要喷火,恨不得立即啐她一口,可她的娇养跟身份,又叫她做不出,时下又急又恼又羞,喷火的眼转刻又泛起水光来。
眼底水光潋滟,阮星眉间跳动,可她这人心里越怎么想,面上就偏要翻着来,于是顽劣的愈加——
“怎么?被我说中了?沈宜.瞧不出啊,你还有这本事呢?!”
“无耻!”
沈宜拼尽全力向前撞去,只听‘通’的一声,阮星从马车上仰了下去,而在失平衡的前一刻,她松开了沈宜的手,现在沈宜稳稳当当什么事儿都没有。
“啊呀!”
阮星表情极痛苦,伸手捞出身后的东西,是一块削尖的石头,再要偏一点,就不是扎进肩膀,而是脖子。
“你——”沈宜看见削尖的石头,也看见石头上的血,正想问她要不要紧,却又收回置之不理,瞪了眼——
“活该!你要再胡说八道,下回扎的就是你的舌头!”
阮星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听到她这话,又笑——
“真不是相好的?”
沈宜无言以对,刚刚就不该犹豫,就该啐她一口,更不该还心存善念,顾及她要不要紧,怎么不摔死,摔死才好!
钻进马车,撂下帘子,再不理会。
而外面那人,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的肆无忌惮。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
沈宜忍不了,那笑声就像魔音,把她的五脏都要震的跳起来。
“哪能让你自己走,万一再遇上坏人怎么办?像我这样心好的坏人,可不多了。”
“呸!”
沈宜隔着帘子,终于啐出来。
阮星不恼,一点也不恼,反倒觉得畅快,能把一个簪缨世家,读了无数圣贤书的娴婉女子,逼成这样——
也是我阮星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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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小开的灿烂,馥馥地吐着幽香。
林了了晕乎了一整个白日,待到傍晚十分,脑中的浆糊才消尽,说来奇怪.这安神汤药劲儿来的快却去的慢。
可一旦去了,身体立刻就好,连半刻的过度都没有,甚至食欲都没有任何影响。
林了了心里想着要不要喝些绿豆汤,转头就在晚饭时用了两碗米。
打个饱嗝儿——成小猪儿了。
看着天上挂满星子,月牙儿悬在天际,林了了叹口气——只能明天再去找她。
夜里,林了了睡不着,裹着被子盯着铜牛肚子里的大冰块失神儿——
那人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给自己灌安神汤,还有她这个安神汤怎么那么怪?
冲白日的反应来看,不像安神的,倒像是迷[yào]
想到这儿,林了了立马摇头——
怎么可能是迷[yào]?陆羡迷自己干嘛?她们都那样了.想做什么直接来呗~
还是她想玩别的?
林了了抬了抬身子,往窗外看去——
今晚,她还来吗?
等啊等,林了了困意袭来,然而却在将要睡去的那一刻,忽然打了个激灵——
她记得昨晚——
“了了.不要嫁人,你等我!”
林了了敲了敲脑袋,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那几句话是陆羡说的,哪句话是自己做梦梦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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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了了没敢耽误,请完安用过早饭,就朝羡园去了。
可这一次,与平常都不同,不再是青时青钰来迎,而是林了了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瞧着她也十分稀奇——
“姑娘,你找谁?”
“我找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
那人眼睛一转,立时道:“可是林大姑娘?”
“是。”
“姑娘随我来——”
林了了跟着婢女一路去到书房,婢女指着书案上的匣子——
“主子说,若是林大姑娘来了,就把这个交给您,您看了自会知晓。”
说完,婢女就出去了。
“搞什么呀?”
半刻未到,林了了冲出书房——
“陆羡!你个兔崽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