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是不是欺负过我（大修）

子柔好奇死了，刚刚瞧着自家姑娘吃的时候，肚子里的馋虫就已经咕咕叫唤，这会儿舔着嘴角，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捏出一块——

“嗯~~~”

“好吃？”林了了笑她。

“嗯嗯！！”

子柔点头如捣蒜“姑娘，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您说这东西怎么做的呀？怎么就.就这么好吃，说实在的，就这一罐，让我去当神仙，我都不换！”

“啧啧啧就为一罐，至于扯到神仙头上吗？”林了了捏着她的小脸蛋晃了晃“言巧语~”

“奴婢才不是言巧语呢，奴婢说的是实话，姑娘您没饿过肚子，不知道饿肚子有多难受。”

“你饿过肚子？”

林了了随口一说，却不想子柔一脸认真的点头——

“天宝四年闹饥荒，我是从外省要饭要过来的，到现在我都记着当时的惨状，一路上全是逃灾的人，上一刻还跟你说着话，下一刻就饿死了，随处可见的死人，有些饿极的干脆吃死人，连骨头都不放过，敲碎吸里面的汁儿，但是我没吃——”子柔怕自家姑娘误会，连忙又解释：“我爹娘说了，宁可饿死也决不能人吃人，否则就算今日侥幸逃过，日后也要背负一生枷锁.”

子柔瞧着手里的两罐，笑的眼泪掉出来——

“姑娘，我得报答夫人，没有夫人我活不成，我爹娘也不可能入土为安，夫人的大恩大德，子柔永生难忘。”

“您说赵姨娘啊，那倒没有。”

“没什么.随便问问。”

“姑娘，您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饿死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比看电视剧还精彩呢。

林了了摸了摸下巴，忽然忆起方才自己奇怪的反应——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晓得，但是我敢保证，这个绝对是二姑娘干的！那日在书房，只有她跟姑娘您两个，事后装的一脸无辜，在老爷面前哭哭啼啼”

“我娘，真是失足落河？”

子柔提壶的手霎时一抖，水柱立马偏离轨道，浇在了桌案上。

“还能瞧什么.还不就是瞧那几盏不省油的灯。”

“.”

“那赵姨娘的家里人有口吃吗？”

“天生口吃？”

林了了伸手帮她抹去眼泪“往后在我这儿，就这么吃。”

林了了懂了，难过那日自己投河‘寻死’，她即便不会水，也要跳下来救自己。

常言道，心里苦的人才要多吃，嘴里甜一点，心里就不苦了。

“这话您可说对了还都是不省油的灯。”子柔将窝丝推向桌案里侧“就是可怜五姑娘了.因为天生口吃的毛病，每回都被迅哥儿这样溜着玩，幸好今日是老太太在，否则指不定还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原来孙氏身子一直就不好，当初落河溺死时，被一个经过的梓人瞧见，林老太太闻讯后，立刻将梓人寻回来，结果那梓人讲听见孙氏说女儿要吃鱼，她要亲自下河捉鱼回去给女儿炖汤。

说爹娘的时候，子柔没哭，说到孙氏，她却落下泪来——

赵姨娘是柳惠的陪嫁丫鬟.

再想想林瑾姝跟林瑾珍说话时，林瑾珍害怕的样子

林了了只觉得自己脑中上演了一出苦情大戏。

“老爷为此大发雷霆，扬手就打了您一巴掌，自此后您便生了一场大病，脑子时有清醒，时有糊涂，幸好还有老太太在，老太太四处寻医问药，一直持续了四五年，您的病情才渐渐好转。”

口吃普遍情况下是不会遗传的？大多数时候是神经发育不完善，亦或者听力方面有问题，可刚刚看林瑾珍的反应，她的耳朵应该没问题，剩下的就是外界因素，惊吓、模仿以及心理暗示，都有可能。

“您病了。”

子柔揉了揉眼睛“后来我要饭要到林府门口，管家见我脏兮兮的便要撵我走，是夫人救下了我，给了我一碗饭，一口水，又给了我一身干净衣裳，给我银子葬了爹娘，收留我在林府，如此我才活了下来了。”

“你”林了了将另一罐窝丝也塞进她怀里“这个.这个也给你。”

子柔欲言又止，将事情娓娓道来——

“姑娘，您方才在宁安堂瞧什么呢？”子柔想到刚刚，她叫了好几声，自家姑娘才回过神儿。

林了了又不是林瑾禾，究竟发生过什么，她自然一概不知，不过看子柔的表情，应该不会是好事——“她是不是欺负过我？”

“那我什么都没说吗？就任凭这样让她欺负？”

“这这我就不知了，我只晓得赵姨娘是柳大娘子陪嫁来的丫鬟。”子柔见自家姑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姑娘，您问这些做什么？”

“是啊，自打五姑娘会说话，就是这样。”

“我病了？什么病？”

“她娘也口吃吗？”

失足落河，怎么听怎么鬼扯。

“哪能这样吃，姑娘.你把我的嘴都养刁了。”

“子柔啊，那个林瑾姝，跟我是不是不对付？”

子柔放下茶壶，一把拉过林了了的胳膊，二话不说撸起她右边的袖子，只见白嫩的皮肤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印迹，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烫的，而且时日绝对长了。

“何止欺负？！二姑娘跟那柳大娘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上瞧着和善，内里不知有多阴险！”

“那你爹娘.”

“一个身子孱弱的妇人，走几步路都咳嗽，怎么会去捉鱼？而且夙临没有卖鱼的地方吗？要她一个大户人家夫人亲自去捉？这个理由听上去就很扯。”

“谁说不是呢，可是老太太查过了，里里外外都仔细问盘问了遍，要是真有问题，怎么会查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