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抽回手别开眼去,“我……我就是瞎猜嘛。”
嵇宴看着掀开被子打算龟缩进去的沈执清,伸手将人捞了出来。“所以相爷不打算跟孤解释解释那兔子是怎么回事吗?能得相爷如此挂怀,让孤猜猜,是当年送给林景殊的定情信物吗?”
沈执清:“……我什么都没说,睡觉。”
嵇宴:“…………”
沈执清心虚的拉起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嵇宴盯着沈执清的背影,半晌褪了衣衫,躺在了沈执清的身边。
沈执清只感觉一侧的床榻陷进去了一些他就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屋内的烛火熄灭,就在沈执清昏昏欲睡的时候,躺在身后的嵇宴突然问出声,“若当年这只兔子是送给孤的,它若丢了,相爷还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找吗?”
背对着嵇宴而躺的沈执清收紧了攥着被子的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沈执清就连呼吸都一窒。
当年,春日宴上因宴霖献给君后的假玉石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玉石成本低,价格高,若是造假,利润则会翻上好几倍。假的玉石被拿去售卖,那真的玉石都去了哪里,这让南梁帝不得不怀疑南梁朝堂上有一群人包藏祸心,借玉石之例,私蓄巨额的家产。
这事从南梁京都摸查,一路查到了盛产玉石的乌棚里。
乌棚里水乡从外看像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可谁知这水面之下却藏着脏深的阴谋。
当年初涉朝堂的沈执清意气风发,想借着此事在朝堂之上树立威望,少年之时的思虑不周,冲动鲁莽让他吃了不少亏,幸得当年陪伴在他身旁之人的处处相护。
若当年不是那个人,他怕早已经死在了他乡异处。
南梁朝堂之上只有一人会那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而这个人就是嵇宴。
现如今细细回想起来,那人虽然是林景殊的面容,可举手投足之间的矜贵却是上位者惯有的从容,那是谁也学不来的卓然气度。
若跟随他出行的那个人不是林景殊,而是嵇宴……
沈执清的手微微有些颤唞。
其实这个念头一直拢在沈执清的心里已久,从他在流云台无意之中找到那只簪子开始,他早就应该想到当年他遭遇危机,在场的人里面除了凶手,能捡到那只簪子的人只能是假扮成林景殊的嵇宴。
只是他不敢去相信,也不敢去承认当年与他定情之人会是他厌恶了许久的南梁摄政王。
若当年他与他定情之人真的是嵇宴,那这么多年以来的坚持,那场泼天的怒火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以为嵇宴杀了他的心爱之人,可不曾想,嵇宴所杀是那个在背后害他之人,而他亲手杀掉的才是那个在暗处处处维护他,喜欢他的心爱之人。
所以当年在流云台的大殿内,嵇宴临死之前会问去问他:“你就那么喜欢他?”
当年他觉得嵇宴这话问的十分莫名其妙,现如今想来这话之中带着浓郁的怨气。
若他是嵇宴,冤也要冤死了。
黑暗之中,沈执清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发红。
半晌他转过身,伸出手去紧紧的环抱上了嵇宴的腰,“阿宴,对不起。”
嵇宴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异样,“执清?”
怀中之人隐隐有些颤唞,嵇宴的眸色拂过一抹暗色。
他的问题是让人害怕了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与他。
林景殊在前,纵然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他也比不上他吗?
嵇宴揽紧了对方的腰用手轻轻拍了拍沈执清的脊背,“算了,你就当孤什么也没问。”
沈执清将人推倒在床榻之上。
月光从一侧窗棂映照了进来,拢在沈执清那张又娇又矜贵的脸上。
嵇宴看见那一双乌黑的双眸里泛着水色,就连那眼尾都染着一抹酸涩的绯红,像是……刚刚哭过。
嵇宴心里一疼,伸手抹去了沈执清从眼眶之中流出的泪珠子,“你的定情信物想送谁就送谁,我不问了,也不吃醋了,你别哭。”
沈执清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控诉出声,“嵇宴,你就是个大傻瓜!彻头彻尾大骗子!”
嵇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