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剑舞
沈执清发了话,这座早就已经被封禁了近十年的的宅子再次被翻了个底朝天。
还别说,这一翻还真的就让人给找到了。
沈执清从周景的手里接过一方木盒,木盒通体呈黑色,盖子上刻着一只金乌鸟,金乌鸟造型呈展翅而飞的样子,是他在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见到的纹饰,亦是燕国的图腾。
沈执清抬起头,“这是在哪找到的?”
周景赶忙给人指了指,“我们发现主房下面有异样,就把主屋给挖了,在那发现了这个盒子,另外还发现了一个暗道。”
沈执清:“暗道通向哪?”
“我已经安排人下去了。”周景朝着那处看了看,“不过看样子可能还要等一等。”
沈执清:“我过去看看。”
见沈执清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样子,周景没敢拒绝,赶忙给人引路。
主屋在整个宅子东偏南的位置上坐落着,沈执清满打满算其实只来过林府一次,还是在从乌棚里莲巷回来之后他带着满心欢喜登门的那一次。
沈执清将神思抽了出来,“嗯。”
周景还没来得及阻拦,沈执清就已经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周景:“啊?”
明明过几天就要出发去西河玉京了,临走之前沈执清非要去林府上看看。看看就看看,他也没有小气到这个地步,可是让嵇宴没有想到的是沈执清在对方府上一呆就这么久!
嵇宴本就膈应林景殊,此时心里更是窝了一肚子火气。
沈执清将手中的簪子重新别在发上,他看向不远处的主屋,冲着人交代出声,“我回去一趟,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只玉簪是当年他带去乌棚里莲巷的,后来因为途中打斗遗失了,隔了许多年后,这只簪子却是让他在流云台之中找到了。
桌子上的壶水咕咕的冒着热气,坐在对面陪人下棋的玉离撇了一眼那水,几次三番都想张口提醒出声,但是在撇见嵇宴冷若如霜的脸色后,还是打算闭口不言。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沈执清的心中慢慢成型,惊的他向前走的脚步猛地顿住。
原先沈执清一直不敢去回忆那些他关于林景殊的记忆,现如今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再次回忆起来,他却发现自己对于林景殊最深的记忆,不是对方殿试上文采斐然的话,也不是春日宴上的一起领旨的匆忙一瞥,而是当初一起去乌棚里莲巷之中查案时候相处的点点滴滴。
嵇宴落了字,“你输了。”
沈执清却是皱紧了眉头将发上的玉簪拔掉,放在手中转了转。
一来二去那煮沸的水都要冒出来了,玉离到底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水……”
*
月上柳梢,坐在相府屋内等沈执清回府的嵇宴,脸色已经称不上好看了。
玉离不用看棋盘也知道自己惨败,他苦了一张脸,同人打商量,“殿下,您要不饶了我?”
对于林宅沈执清是陌生的,现如今他发现他连对林景殊这个人都是陌生的。
周景有些担忧的小心翼翼的问出声,“相爷,您没事吧。”
周景:“相爷?”
嵇宴将水壶拿起沏茶,没有说话。
然而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当年送到林景殊手里那只玉雕兔子,如果……
周景看着沈执清面上的表情变化再次出声轻唤了一声,“相爷?”
所以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当初嵇宴的确是去过乌棚里莲巷。刚好捡到了他的簪子太过巧合,那如果压根不是恰巧而是当时他就在现场呢……
对方不说话玉离也不敢走,就这么看着嵇宴沏茶。
南梁摄政王生的好看,纵然没有什么复杂华丽的衣饰雕琢,却也将人的气质映衬得清贵出尘,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沏茶的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养眼的很。
玉离一晃神的功夫,一杯茶就推到了面前,玉离吓得猛地跳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嵇宴:“坐。”
玉离不敢坐了,他站在一旁双手有些拘谨的放在身前,“您要是担心相爷,我去找浮春姑姑给您问问?”
嵇宴:“不必了。”
玉离闭了嘴。
嵇宴直接站起身,“我亲自去。”
玉离看着嵇宴走出去的方向,提醒出声,“浮春姑姑在翠微阁。”
嵇宴:“我去林府。”
玉离:“…………”
*
嵇宴骑马到林府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府被重兵把守,府宅内被火把映透的灯火通明。
嵇宴下了马就看见有挑夫将土一担子一担子的向外挑,而门口站着指挥的人正是周景。
周景在林府忙活了一天,老腰都快累断了,他扶着身后的柱子刚要靠上去歇会,一抬眼却是正看见嵇宴朝着他走来。
嵇宴的这张脸实在是太过冲击,在加上这段时间坊间的流言蜚语周景赶忙直起腰身,“您……您怎么来了?”
嵇宴朝着里面撇了一眼,“相爷在里面吗?”
周景:“相爷不是回府了吗?”
嵇宴那一双眸子落在周景身上时染着彻骨的凉,“人走了?”
周景是见过那位摄政王的,匆匆一瞥他尚记得对方那带着冷意的一双眼睛,而此时面前这位宴公子再看向他的时候,与那位祖宗的模样像了个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