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清问出声:“你还信这个?”
“原本是不信。”
嵇宴将手里的纸递给沈执清,“可我又见到你了。”
沈执清突然一愣。
是啊,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这世间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不能发生的?
沈执清摩挲着手中的纸,“可我不知道写什么。”
嵇宴:“你有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吗?”
沈执清盯着面前流动着的平静湖面没有说话。
嵇宴将笔递给他,“那就写下来。”
“水会带着你这份话送到你想说的那个人的耳朵里。”
沈执清略微思索了片刻,“好。”
半晌,他将写好的纸吹了吹。
等上面的字干涸,将纸叠成了一只千纸鹤放进了灯里。
他刚抽出手,嵇宴就将另外一只千纸鹤放在了他的旁边。
沈执清盯着那纸鹤折纸的痕迹与模样,轻轻蹙起眉头,“你怎么会叠这个?”
不仅如此,连方法都与他一模一样。
嵇宴将灯顺水推了推,他看着灯飘远,喃喃出声,“是你教我的。”
沈执清皱紧眉头。
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他教过他。
“什么时候,在哪?”
嵇宴:“不记得就算了。”
沈执清站起身追上他,“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嵇宴看了人一眼,“三年前,中秋夜。”
沈执清:“中秋夜?我怎么会……”
明明每一个中秋夜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嵇宴怎么会。
嵇宴:“那天你喝醉了,在酒楼。”
等等,他好像想起来了。
三年前,嵇宴还在的最后那个中秋夜。
他一个人去酒楼喝酒,后来醒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自己的府宅。
那时他问浮春姑姑,姑姑说是赶马车的小厮见人迟迟不来,所以上楼去看,将人送回来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那天嵇宴也在,不仅在他竟然还教了对方叠千纸鹤。
这明明是他的母亲只教了他一个人的。
沈执清揪住了身侧嵇宴的衣服袖子,“我那天都说了什么?没说错话吧。”
嵇宴盯着人:“没有。”
但说的,却是藏在心底最深的话。
那天他办事回京,马车从长安街行驶而过。
马车路过酒楼时,一只酒杯从楼上直直的砸了下来。
马匹受惊,他从车上下来。
一仰头,却是看见沈执清趴在酒楼的窗畔,醉的不省人事。
那面上染着的醉意薄红,是他从未见过的娇色。
他上了楼,在对方醉的认不出他的时候,靠近了他。
沈执清实在是对自己的酒量不怎么放心,他自己一喝酒就断片。
三年前那个时候两个人闹的最凶,他在那时将千纸鹤的折法告诉了嵇宴,是脑子不怎么灵光。
沈执清:“那天你也喝酒了?”
嵇宴估疑的看了人一眼,“没有。”
沈执清:“那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你难道不是应该趁着我喝醉,宰了我?”
嵇宴:“……”
沈执清思索了一番,“等等,你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
眼前的烟火突然在头顶炸响。
光亮拢下,身侧之人的笑容比烟火还艳。
嵇宴望着身侧的人,喃喃出声,“到底是情起而深,不知所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