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蛊惑
“一个妓子偷偷生的儿子,怎么配做皇子。”
“皇兄,他还妄想博得父皇宠爱!”
“我看就应该打死他!”
皇子?
沈执清皱紧了眉头正准备撑着手臂起身,哪知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支配的冲着人低呵出声,“皇后原先不过也是个妾而已!”
围在四周的人瞬间火了,当即沈执清就感觉自己身上被柳条抽了一个一下。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沈执清浑身上下一缩,攥紧了手。
“皇后如此尊贵,岂容你如此诋毁!”
“打死他!”
“打死他!”
少年的眉眼尚未张开,但沈执清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拥有这张皮相的,是雍玦。
伞将头顶的全部风雪遮挡,让周遭的一切归于沉静。
皇室的长子竟是出自一个□□,说出来皇室的脸都会丢尽了。
当时先帝在得知到这件事之后,就派人找到了艳娘,让人把孩子打掉。
先皇当时并不想认,但嵇君策当时年仅八岁,却是拔剑挥开了想要将他赶出皇宫的士兵。
“这雪下大了,这人在这……会冻死的吧。”
他想死。
嵇君策嘶了一口凉气,颤唞着双唇问出声,“你……你是谁?”
“我母后说他本来就是个已死之人,冻死了正好。”
然后沈执清却从少年的心里感受到了比雪还冷的无边苦寒。
入眼,是一双精致长靴,再向上看,是一张看上去极为精致的少年的脸,那人蹲下`身,手指在他身上的伤口上抚过。
嵇君策的幼年在皇宫之中孤立无援,可谓是过的十分凄惨。
可不知道是这个孩子命不该绝还是什么,艳娘奇迹的发现孩子竟然还在,就将人偷偷生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伞突然撑在了头顶。
在耳朵里的谩骂声,沈执清柳条被招呼身上。
“今日燕国前来进献,我是随着燕国的使臣来的。”
一身深黑,金色的绣纹在上,看上去也是一个皇子。
先皇后是先皇家养的妾,后被抬升坐了皇后,后来为皇室生下长子,本想着能一路顺风顺水地位再无撼动,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嵇君策。
母亲是欢喜楼中的艳娘,因意外被临幸而怀上了龙种。
先皇不想将事情闹大,就让人留在了皇宫。
沈执清咬唇无力的承受着,他微微掀了眼皮看向了几个人里站在最前面的人身上。
果不其然少年偏头,冲着人笑道:“我叫阿玦。”
父皇不喜,皇后厌恶,兄弟反目。
沈执清在感受到这个想法之后稍稍一惊。
南梁帝嵇君策是先帝长子,但他却生于民间。
嵇君策眯起了一双眼,“这里是皇宫……我……从未见过你。”
周遭的风雪越来越大,身上被抽出来的伤口也也因为雪变得逐渐麻木无知无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天上的大雪下的越来越大,那些身体娇贵的皇子们,才放过他。
起来啊。
但他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从嵇君策入宫的那一刻起,南梁皇室的长子就成了嵇君策。
临去世的时候,她将身世告诉了嵇君策。
“走吧,回去了。”
沈执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他。
沈执清在心里喊。
其魄力,不输先帝当年英姿。
这个场景,这个被称为妓子偷生下来的孩子,皇室之中,能对的上号的,只有现如今的南梁帝嵇君策。
她带着孩子离开了京都生活,可一个未婚带着孩子的女人生活艰难。勉强将小孩养到八岁,她身子就撑不住去了。
嵇君策在艳娘死后,一个人拿着信物孤身来了皇宫。
像是没了生的希望。
沈执清随着原身的动作,慢慢的动了动身子朝着一旁的人看去。
雍玦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身上交错的伤口,“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嵇君策咬唇,没有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雍玦声音一顿再次出声,“伤口杂乱毫无章法,打你的人只是想让你疼,他一定比较恨你。”
嵇君策依旧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冷哼了一声。
这皇宫之中哪个人不恨他?
雍玦:“你不想活了是吗?”
嵇君策:“不用你管。”
雍玦将手伸到他的身前,“你若不想活了,不如把命给我。”
嵇君策抬了抬眼。
雍玦再次出声,“做我的人,他们欺负你的我会帮你全都讨回来。”
嵇君策嗤笑了一声,“你……帮不了我。”
他入宫这么多年,反抗过,挣扎过,可那些人却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又怎么能帮得了他。
雍玦轻笑了一声,“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不知道是不是雍玦的话太过动听,还是嵇君策现如今需要的就是在死亡面前将他拉出来的人。
在对方的视线里,嵇君策将手抬起放在了对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