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西跨院无人打理,显得有些破败。
屋子里似是被人翻找过,东西散落一地无人打理。
沈执清掀开帘子,就看见扶风手里按着一个人。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身上还穿着狱服,头发几日不曾打理显得乱糟糟的,整个人给了人一种颓败之势。
几年前,沈执清曾经在皇宫里见过雍流一次。
那时雍玦正值盛宠,邀了自己父亲来京与他叙旧。
他见到雍流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墙倒众人推,倒是过上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沈执清将脚步停在对方身前,“雍流,别来无恙?”
雍流跪在地上,在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仰起头,“南梁丞相,沈执清。”他视线落在沈执清身侧,“摄政王……哦不,宴朝欢。”
他越过对方肩膀又看向身后,“萧钦。”
“来的倒是挺齐。”
沈执清抬手拉过一旁屋子里的椅子,坐在他的跟前,“你从牢狱之中脱逃,可有想过今天?”
雍流哈哈大笑了一声,“你是来杀我的?”
“错了。”沈执清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拢了拢手中的暖炉,“我是来救你的。”
雍流眯起了一双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
“本相没有开玩笑。”沈执清微微扬了扬下巴,视线扫过屋外,“你应该也知道刚刚有人要杀你,若是本相要杀你,何须从他手中救你?”
雍流闭了嘴没有说话。
沈执清再次出声,“雍流,你招惹上了神阙宫,神阙宫要杀你,只有本相现如今能救你的命,你想活命吗?”
雍流冷哼了一声,“你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会。”沈执清声音一顿再次出声,“但是我的条件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本相。”
雍流嗤笑了一声,“相爷可真是打的好算盘。”
“可相爷想错了,我守了半生的秘密,怎么可能仅凭你这三言两语就告诉你。”
沈执清低头摩挲着手里的暖里,他轻笑出声,“雍流,或许之前你还有与本相公平谈判的资格,可现如今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执清见雍流没有说话,他抬起眸,再次出声,“你从神阙宫之中出身,应该很清楚神阙宫杀人从未失手。”
“你觉得你身后的那位先生会放过你吗?”
沈执清观察着对方的面色,身子微微前倾,“从你背叛神阙宫的那一刻起,你口中的那些秘密就一文不值。说与不说,他们照样会杀了你。”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本相忘记告诉你。”沈执清从怀里将一枚木牌掏出丢到雍流的脚边,“本相呢,昨日买了你的命,现在,你的命是我的。”
雍流再次抬起头时,染着血丝的眼睛里,挂着一丝血红凶色,“沈执清,你卑鄙!”
沈执清:“你说对了,我就是卑鄙,可你又好到哪呢?”
“叛国投敌,派人迷惑陛下,你所做的这一切,真当别人不知道?”
雍流眯起了一双眼睛,“你……这些你怎么知道?”
沈执清:“你派人将这些汇成画,替换了原本在神庙之中壁画内容,这些还需要本相提醒你吗?”
“雍流,我劝你趁着现如今本相心情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否则,架在你脖子上的剑现在就能杀了你。”
雍流颓然的坐在地上,“别杀我,我说。”
“我其实是一个孤儿,被捡到的时候,就是神阙宫的死士。宫里规定,死士除非死,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知道是谁。”
雍流说到此,面上浮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后来有一天,先生突然来到宫里,在我们之中选了两个死士,他说,现在有一个任务,可以让死士重见天日,如果事情完成,就可以让我们以那个身份活下来,不用再归宫。”
“我们就一起,出了神阙宫。”
沈执清眯起了一双眼睛,“另外一个死士是谁?”
雍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沈执清摩挲着手指,“雍流……”
“我真的没有撒谎!”雍流皱紧了眉头再次出声,“我们在神阙宫之中都带着面具,互相并不认识对方,而我们所有人的身份,就只有先生一个人知道。”
沈执清撑了额头,“那之后呢?”
雍流:“我当时从神阙宫出来的时候才十六岁,依照计划我考取功名,娶妻生子,继任城主,就这么过了十几年,活的像是一个正常人。就在我快要淡忘神阙宫的一切的时候,神阙宫给我送来了一个孩子。”
“而那个孩子,就是雍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