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为你受了伤, 你不该抱抱我吗?”
容溪用力挣了挣宿春泱的怀抱,就听后面传来夸张的吸气声“哎?疼……”
容溪一顿,干巴巴道“是你自己割伤的手。”
宿春泱啧了两声“真没良心。”
从马太后那听说容溪受伤后, 宿春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比皇上还先一步到了裕庆宫。
不顾内侍奴婢的阻拦踏入宫内, 他一看容溪看到时他神色慌张,手腕包的粽子大, 便猜到他是在用苦肉计。
而且还是只要别人一较真就会发现的苦肉计。
宿春泱刚想打趣几句,就听到一声叠着一声的“皇上驾到。”
宿春泱想都没想,拿出袖口的匕首便割伤了掌心, 将涌流的血液滴落在容溪手腕上。
不知为何,容溪发现每次宿春泱说到这种事情时,脸上总是挂着淡定又欢愉的笑。
容溪动了动唇,只得更加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待终于包扎完成,整个人生生出了一身汗。
宿春泱一噎“那那夜与皇上一度春宵,解了皇上不举之症的人是谁,你也不好奇?”
容溪拔开药塞,还没倒药粉, 就听到宿春泱条件反射似的侧了侧头, 挺拔的鼻尖上有些细小的汗珠。
容溪气结,知道他是故意寻他开心,遂凶道“药也上完了,谢也道完了,赶紧走!”
宿春泱笑道“你就不好奇?”
宿春泱摊了摊手,笑的阴险“你若是死了,皇上会认为他这辈子怕是再也感受不到身为男子的乐趣,男性尊严和男后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崇德帝沉吟一会儿,悠悠道“以前朕让他当个郎君,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毁了也不愿意被朕宠幸,如今却不惜用苦肉计想成为男后,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
虽然现在被迫上了他们的贼船,不过他还是留了心眼,他要寻个办法逃出宫!
至于逃去哪,去找谁,那都是后话了。
“也许吧。”
容溪摇头,丝毫不关心道“不好奇。”
容溪又重复一遍,就听宿春泱贼兮兮道“最后一句我还是没听清。”
不愧是原著中最为变态又残忍的第一太监。
.
话说崇德帝回到宫中后,稳坐龙椅一会儿,看向李福全“容溪伤势真的那么严重?”
容溪道“这些事你们想要告诉我我就听着,我不会多嘴去问,我唯一会做的就是想办法成为皇上男后。”
“换做是我怕是要好奇很多事。”宿春泱盯着容溪的眼睛“我是太后的人,怎么会帮乾王?我和乾王又是怎么认识的?”
宿春泱冷冷一笑“都伤了的东西,怎么能用?不过是又用了一种动|情致|幻的药材而已。”
这么怕疼?他还没上药就反应这么大?
李福全现在对容溪是打心眼喜欢的,要说他曾经有见风使舵,有踩低捧高之举,但是在容溪告知他德喜死因和埋尸地之后,他对容溪便生了一种感激之情,所以现在经常在崇德帝面前说容溪德好话。
容溪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拿起桌上用来装模做样的药粉和纱布道“坐下。”
话虽这么说,可却坐的很快,还配合的掌心向上送出了自己的伤手。
容溪点了点头,道“不过皇上真的会为了这种事情,与太后决裂,封我为男后?”
宿春泱往前凑了凑“你说什么?”
他犹豫的停下手“要, 要不让太医给你上药吧,我没伺候过人, 怕是手重弄疼了你。”
容溪看他一眼,道“总归不会是你和乾王就对了。”
崇德帝的身体受损后,他不死心的在很多嫔妃身上尝试过,最后皆都不能一展雄风。但是崇德帝是不会让流言传出去的,所以没过几天,未成功侍寝的妃嫔郎君全部离奇暴毙在宫中。而就在他浑身暴躁残虐之时,偏偏与容溪在一处就能感受到曾经的威武和快乐,他自然是把容溪作为他最后的稻草和尊严。
容溪一边收拾药粉纱布一边不经意道“你比我强多了, 这么深的刀口都没叫一声,我要是流这么多血,怕是又要昏倒了,今日之事,谢谢你了。”
宿春泱气笑了,拿手点他“都道你是不争不抢的病秧子,没想到这嘴这么毒!”
容溪将物品整理好,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而这样的目光让宿春泱觉得最为无情。
宿春泱挑了挑眉“不会趁机给我用的是毒药?”
然而他笑容越大,就越让容溪胆寒。
“好奇什么?”
容溪想了想猜测道“那你们是如何让皇上觉得自己可以行,行事?”
“柳枫得宠时曾给皇上下了一味药,这药源自边疆,药粉无色无味,短时间服用对身体没有坏处,且还能滋养精神,但是长时间服用,就会损害心肺,慢慢地便会影响男子行事。”
宿春泱回头看他一眼,脸色惨白的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太医院没有皇上的亲信?”
容溪没有出言嘲笑, 只是放轻了动作, 然而药上一半,就看到宿春泱下颌如弓般崩得紧紧的,像是在经受一场酷刑。
宿春泱点头,不在乎似的笑“也对,你一个病秧子能活这么久,怕是就凭着心冷。”
宿春泱盯着那张清冷又绝色的脸看了一会儿,冷笑道“对于你来说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过客,都是会被你忘记的。”
“千真万确啊,皇上。”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福全道“奴才一进去,满屋子血腥味,公子手上纱布的血都渗透了,看着实在是可怕又可怜。”
他道“还是要告诉你,解了皇上不举之症的真相。”
他拱拱手道“那时候容公子初来宫中,没准心中胆怯,可如今公子与皇上数次患难与共,又承了龙欢,得到了皇上独一无二的宠爱,许是想长长久久的陪在皇上身边。”
崇德帝看他一眼,晃晃手上的玉串“这倒是你第一次为后宫之人说话。”
李福全一听,忙跪下俯首道“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妄言。”
崇德帝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沉默一会儿道“纳他为后,不说朝堂纷纭,就说母后,怕是会第一个不同意,母后年事已高,为朕殚精竭虑多年,朕实在是不忍……”
李福全这次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个哑巴。
毕竟马太后和皇上争争抢抢多年,但母子情谊却是从来没有动摇过。
.
一场秋雨一场寒。
容溪受伤后便被解了禁足。
最让六宫愤懑的是,皇上有意让他入住皇贵妃品阶的寝宫,而容溪却不冷不淡的拒绝,皇上竟然也不恼,流水一样的金银珠宝送到裕庆宫。
皇上夜夜宿在裕庆宫,这让诸多嫔妃不满,一波又一波的来到太后寝宫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