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刚落,门就被狠狠踹开,霎时间木门四分五裂,满是残渣。
随即大批官兵冲了进来,韩薄摇着折扇在最前头,款款笑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吴成赶紧提剑护在容溪面前。
韩薄用扇柄敲敲脑袋,故作疑惑道“哎?你刚刚说你答应了谁?我这人不喜欢听半截话,”他阴阴一笑“若是你能说出来你为谁卖命,我留你全尸好不好?”
“我为你爷爷卖命!”
吴成说着就要提剑去砍杀韩薄,却被容溪冷冷叫停“住手!”
容溪走在众人面前,掀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清冷又绝色的容颜。
韩薄上下打量他一眼,满眼污秽之色“怪不得能让殿下如此惦念,公子的确有让人心痒难忘的本事。”
吴成又要大怒,还是被容溪拦住了。
容溪歪头轻轻一笑,“是吗”
说着他猛地抬起手,一把出鞘的匕首直直对准自己的脖颈,只见那雪白的肌肤瞬间晕染几颗血珠。
吴成紧张大喊“容公子!”
“别,别!容公子!”韩薄慌了,容溪若是死了,别说是荣华富贵,就是他的命也会霍如桢夺去!
他哄道“有事好商量,动刀动枪这是干什么!”
容溪面不改色,冷冷道“放这个人走,我就好好的跟你们走,让你们能和霍如桢交差!”
韩薄犹豫了,身边副官道“大人,这个人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用,咱们还是赶紧去交差吧,殿下如今…你也知道再……”
“好。”韩薄以扇击手,“我放!”
吴成还想说什么,就见容溪又将匕首送了送,顿时鲜血已经浸透他洁白的衣领。
容溪眼眶微红,疾声道“快走!”
吴成一言不发的捏了捏拳,最后还是跳窗而出。
韩薄转转眼珠,笑眯眯道“容公子,我已经放了,你也该把匕首放下了吧?”
“再等等。”容溪淡声道“等他走远点,我不相信你。”
韩薄一噎,冷笑一声,点点头道“好,再给这个人半炷香时间,若是他逃不掉,公子可不要怪韩某人。”
容溪不愿搭理他,只是满眼警惕的抵着匕首。
半炷香后,容溪缓缓放下了匕首,随即大批官兵欲上前捉他,容溪却道“别碰我,我自己走。”
韩薄假惺惺道“那就请吧,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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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宫。
柳枫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轻声笑道“殿下赢了。”
霍如桢收拢棋子,随意道“孤赢了,你笑什么。”
柳枫看了眼他,道“臣子喜欢看殿下赢。”
忽然,就听宫门传来一阵嘈杂,陪在霍如桢身边的老公公小跑进来,道“殿下,韩大人求见!”
“这么晚了见什么见。”霍如桢不耐烦道“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韩大人还带着一个戴面纱的人。”
“什么!”霍如桢猛地站起,道“快,快让韩薄带着人进来!”
“是,是。”
霍如桢看着进来的两人,满眼惊喜,他三两步上前猛地抱住容溪,“容溪,真的是你,孤以为你死了。”
容溪垂了垂眼,轻轻回抱住霍如桢,哑声道“阿嘉,我好累。”
话落,便再也受不住疲乏和心疾如秋后落叶般虚弱倒下。
霍如桢紧忙将人抱住,怒喝“快宣太医,宣太医!”
匆忙而来的太医被霍如桢疯癫的模样吓得半死,二话不说就给容溪施针,想让他尽快醒来,以免自己人头落地。
霍如桢看了会儿沉睡的容溪,便出了内间,看向站在原地的韩薄,冷声道“他脖子上的伤怎么来的?”
“回禀太子殿下,此伤是容公子为了保护一个壮汉而受。”韩薄添油加醋道“我们是在一家客栈发现的容公子,可是请容公子回来过程中,此大汉百般阻挠,伤了不少官兵,我们想要捉他,可,可容公子以死相逼……”
霍如桢咬牙道“他为了一个粗鲁大汉竟然以死相逼?”
韩薄模棱两可道“许是此人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所以我等也不敢……”
霍如桢满眼阴鸷“追!发现此人,不必留情,当场斩绝!”
韩薄抱拳,道“是,卑职遵命!”
韩薄告退后,霍如桢看向还在默默研究棋盘的柳枫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又冷冷补充句,“这些日子不要来找孤。”
柳枫神色淡淡“连见都不能见了吗?臣子不会打扰殿下的。”
霍如桢蹙眉,“不管怎样你是父皇的人,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一世平安,别的妄想和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有了。”
“我是你父皇的人,他就不是?”
霍如桢已经不耐“容溪与你不一样,父皇没有册封过他,也没有碰过他。”
虽然容溪说过解毒一事,可他后来仔细一想,又向父皇旁敲侧击的确认过,也就知道容溪这都是气他的。
柳枫沧桑一笑,轻声道“见一面少一面,臣子还是希望……”
“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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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醒来时,就看到倚靠在床头休息的霍如桢。
衣服还是昨天的,眼周微青,唇上还有青色的胡茬。
霍如桢似乎做了噩梦,眉头蹙了几下,又慌乱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容溪的目光。
“醒了?感觉怎么样?”
容溪轻声道“还好。”
霍如桢探探他的额头,道“退热了,你是劳累过度,失血过多,又犯了心疾,需要好好调养。”
容溪点点头,他又看向霍如桢,虚弱一笑“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容溪脸色苍白,但唇角带着笑意“我梦到了很久以前,我在裕庆宫虚无度日,某一天闯进来一个小太监,他活泼好动,为人真诚,会叫我神仙哥哥,会吃我做的糕点,会喝我煮的茶,会拿着从东宫偷的鹦鹉逗我笑,会在茫茫雪地里背我前行。”他眼中有泪,不解又痛声道“可是,为什么有一天,他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裕庆宫里的一切,似乎只是我的一场梦。”
霍如桢神色不明,冷声道“他是装的。”
“我不信他没有一丝真情。”
“他的真情是你不肯要!”霍如桢鹰眼一厉,扬声呵道“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你一次又一次的玩弄他!”
“何为真情?”容溪看着他的眼睛“真情不是占有恐吓,威胁伤害!”
霍如桢摇摇头,忽然玩味笑道“容溪,我想过好好对你,我真的想过,我甚至去求过父皇,让他把你赐给我,想让你堂堂正正的进我的东宫,可是他不肯!”
“而且我也知道,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阿嘉,你都不会喜欢。”
“因为你心里有了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