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不遂人意,崇德帝的旨意还是落了下来。
传话的人不是李福全,而是李福全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可见他在宫中的地位已经不如往日。
夜眉山狩猎容溪与崇德帝同坐一撵,如今他的马车已经排到了最后。
容溪不顾众人的各异目光,径自上轿时,忽然就见众人皆下跪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他亦下跪参拜,待那抹明黄从身边走过,他抬头时也看到与崇德帝同行的一个身着白袍的背影。
清瘦又清冷。
此人应该就是风头正盛的柳郎君。
“心情如何?”
容溪抬头,看到了一张温和娴静的脸,正是着一身青衣的宋莲之。
容溪笑了下,眉眼坦荡“好的很。”
宋莲之收敛了伪装,小声附在容溪耳边道“被皇上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想重获圣宠?”
容溪后退一步,淡笑道“可不敢离宋郎君这么近,此时您在掏出把匕首捅向自己,我可真是百口莫辩。”
“你就不嫉恨!”宋莲之面孔青□□“那个柳枫处处学你,抢了你的宠,夺了你的富贵,我要是你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就用对付我的招数,对付他啊。”容溪温和笑道“苦肉计您不是最在行?”
“你?!”
容溪不理会宋莲之的恼羞成怒,上了轿子后,掀开轿帘,悠悠道“宋郎君,安顿好后去我那里吃茶。”
宋莲之猛地看向容溪“你愿意与我联手?”
容溪放下帘子,轻轻笑道“吃茶而已。”
此次夜眉山避暑,太子并未前往而是留守京城监国,同行的除了皇室就是重臣,而让容溪没想到的是在下车时,竟然看到了一行穿着道袍的道士,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林岫。
说起来,自从林岫给过他药后,二人断断续续也通过几回信,最后一封是林岫写信说要随师傅出观游历半年,二人自此也就断了书信往来。
容溪收回目光的刹那正好和林岫的眼睛对上,他明显看到林岫神色一动。
他礼貌的颔首,便带着翠觅和阿桥随内侍向山庄走去。
果不其然,他们的住处也一落千丈,和当初狩猎时的屋舍简直不能比较。
烈阳如火,可一踏进院子,容溪和翠觅就被一股潮湿之汽呛得不轻,阿桥气道“这山庄屋子这么多,怎么给我们少爷分了这么破落的,我家少爷本就身子不好,这能住人吗?”
内侍脸色极差“好的屋子都给了有品阶的郎君嫔妃,容公子无名无份,又不是朝中大臣,有屋子就不错了,下人房倒是不潮,你们住吗?”
“住嘴!”
几人回头望去,看到了一身道袍的林岫。
内侍赶紧低头道“林观主。”
林岫如今已经是京云观的观主了?
“容公子曾主持过大都祭祀,乃是皇上的贵客,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
内侍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真不是不想给容公子置办好去处,是,是这院子真的住满了,所以只能……”
“把我的阁楼让给容公子住。”
容溪微诧,赶紧道“林道长不必如此,我住这院子……”
“不行。”林岫强硬道“你身子本就不好,此次避暑要待一月之久,长时间住在这等潮湿阴暗的房子怎么能行?”
容溪还想拒绝,就听林岫道“我那阁楼极大,若是容公子不嫌,你住东厢房,我住西厢即可。”
“这样也好!”内侍急忙道“容公子您就随林观主同住几天,奴才让人给这院子好生打扫通风,等到收拾好了,公子再回来住就好。”
容溪看了眼这长满青苔的阴暗院子,实在也是下不去脚,只好道“那就麻烦林道长了。”
林岫的阁楼的确极大,无论是装潢还是物件都是上乘之木。
翠觅和阿桥去安顿行礼,二人就坐在堂厅叙话。
林岫上下打量下容溪的脸,轻声道“你,你的脸?”
容溪俯身抬袖做了个大礼“谢林道长助我躲避了册封之礼。”
“不必如此。”
林岫上前握住他的手,容溪脸色微变,刚想抽回,就听林岫有些失落道“你,你是不是与我生疏了。”
“那些日子,你都唤我道长哥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