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听了一下午琴的李福全早就料到这个场面,忙指挥着内侍去请太医。
崇德帝扶着容溪往榻上走,路过宋莲之时,只落下一句“莲之且回宫歇着吧。”
宋莲之应是,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容溪的脸,他看到那张姣好的唇动了动。
宋莲之面色铁青的出了太极宫,看着门口的李福全忽然站定,冷冷道“李公公,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这宫里的规矩怎么都忘了?本宫伴驾时,怎可让旁人进来。”
李福全苦笑一声“郎君,那,那容公子岂是旁人,可是皇上如今的心尖人,老奴哪敢让人家在大太阳底下等着?”
“老奴感念你对德喜的照顾,也提醒您一句,皇上和容公子之间的事,您最好不要参与,到时候殃及的还是你自己!”
宋莲之眼底划过狠色,复又恢复,抬头笑道“谢公公提醒,德喜如今在御厨房如何?”
“劳烦郎君想着,那小子如今在御厨烧火,平时捡点贵人的剩菜,吃得倒也肥头大耳。”
宋莲之虚伪笑着点点头,待往自己宫中走时,终于反应出容溪的嘴型。
“贱人,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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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帝看着容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十指,道“可饿了?”
容溪侧了侧头,犹带哭腔“臣子弹琴弹饱了。”
崇德帝一噎,道“朕也不知,”他一顿,“罢了,此事是朕迁怒于你。”
容溪吸吸鼻子,道“什么事?”
崇德帝紧紧盯着容溪的眼睛,冷声道“你可知朕半月前为何禁足太子?”
容溪心下有了猜测,却只道“皇上是为了给臣子出气?”
崇德帝摇摇头,他悠悠道“太子竟然跪在地上求朕将你赏赐给他!”
容溪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什么!这,这怎么可能!臣子和太子并无私交,怎么会这样……”
“朕只当他昏了头。”崇德帝冷笑道“若是他胆敢再对你有所肖想,那朕倒也可以换个人做太子。”
崇德帝见容溪吓得两眼通红,心中又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怜爱,他轻声哄道“好了,不提这个逆子了,此事朕有愧于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出宫。”
崇德帝脸色一变,“容儿,朕曾经说过……”
“臣子想出宫想给家母祝寿。”容溪小声道“家母十月怀胎将臣子生下,因臣子体弱心病,母亲不知白了多少头发,自懂事起臣子就想亲自给母亲祝寿,以感母亲生育之恩,今年好不容易归家,却……”
崇德帝想起什么,道“你可知你父亲如何?”
容溪茫然的看着崇德帝“父亲?父亲一个修书痴,不是应该在翰林院里待着吗?”
“你父亲曾是左相的门生。”崇德帝不介意将朝政讲给容溪听,他道“前些日子,朕下狱了许多左相的门生,晚间他们在酒馆大肆谈论朕不够廉洁勤政,不如曾经的德王更得民心,还有意为德王翻案。”
德王是当年与崇德帝竞争皇位的最强对手,但下场,还是被马氏一族及崇德帝构陷处死。
“臣子父亲断不会参与其中!”容溪信誓旦旦,“皇上尽可调查,我父亲为人十分教条,常年坚持着过午不食,饮酒伤身之则,这事情只要随处打听就知道,还请皇上明察。”
崇德帝拍拍容溪的手背“朕信你。”
“一会儿就让人给你父亲放出来,让他陪你母亲过生辰可好?”
容溪有些失落,不过演这一出将计就计的苦肉计也算是得偿所愿,他喜道“谢皇上。”
“你也可回府。”崇德帝点点他的额头,“不过朕要让一个人跟着你。”
容溪不敢表现的过于开心,只道“谁?”
“秦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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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母生辰那天,容溪早早就收拾妥当,出了宫门,就看到熟悉的一幕。
方轶牵着马,一身黑衣的秦盟负手而立。
方轶笑得合不拢嘴“兄长!弟弟没有告诉姨母你今儿回去,等会我们一起给她个惊喜!”
容溪点头道好,上马车时,秦盟想要扶他一把,却被容溪快速躲过。
马车跑起来时,秦盟有意说些什么,就见容溪打了一个哈欠,将头往窗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秦盟深眸微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
“他讨厌你了。”
“本王每次都弄的他很舒服,也许,他还是更喜欢本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