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说得有道理。”崇德帝道“那这件珊瑚塔朕就送给太子吧。”
霍如桢一愣,旋即笑道“此等宝物父皇为何割爱?”
“就当这件珊瑚塔是朕赠与你大婚的贺礼。”
霍如桢笑不出来了,但还是极力扮演着乖顺“大婚?”
崇德帝道“你还有两年行弱冠礼,朕如你这么大时虽然没有正妃,可也有了不少侧妃。幼时教你读书的温太傅有一女,此女年岁与你相仿,生的容月貌又十分聪慧恭顺,朕瞧着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霍如桢僵硬笑笑,只得道“儿臣听父皇安排。”
“太子这些日子就好好收收心,等让京云观寻个良辰吉日,就可以准备大婚。”崇德帝又一懒懒挥手“下去吧,珊瑚塔也让内侍抬回去。”
霍如桢俯身作揖“谢父皇赏赐,儿臣告退。”
一直低头饮茶的容溪明显发现霍如桢离去的步伐是带着怒气的。
“容儿。”
崇德帝忽然道“上朕跟前来。”
容溪闻言,放下茶盏,低头走了过去。
“面纱摘了。”
容溪温顺的摘下,就听崇德帝悠悠道“朕怎么觉得你的脸好了一些。”
容溪摸摸脸上略微画浅的痕迹,低声道“是好一些了。”
“走进些。”
崇德帝看着面前一直温顺低头的人,道“是不是还在怨朕?”
容溪知道崇德帝在说什么,轻轻摇头“臣子不敢。”
“朕知道当时刺激马之寿是将你置于险地。”崇德帝放缓声音,像是屈尊在为猫儿捋毛儿“不过秦盟的人已经守在大殿多时,想必也不会让你受伤。”
好一个想必不会让你受伤。
容溪心想,他对崇德帝除了演技就是恐惧,就这他听到那句被放弃的话,心底还是一寒,若是他是后宫中的哪一位心仪崇德帝的郎君,那他岂不是要恨死崇德帝?
容溪抬起脸,虚伪浅笑“臣子知道皇上定会算无遗策,所以当时也没有多害怕。”
崇德帝点点头“此事是朕对不住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朕定会满足你。”后又补了一句“除了出宫。”
容溪垂垂眼,笑了下道“皇上已经待臣子很好了,臣子并无其他所求。”
崇德帝大笑两声,道“你这个性子倒是让朕想起一个人,他也是这么无欲无求。”他又想起什么,摩梭两下手中的玉串,鹰眼微眯“说起来当时朕被太子挡在身后,要不是太子喊了一嗓子,朕还不知道你竟被王志所伤。”
容溪微愣,霍如桢喊了他?
他又一联想崇德帝今天的反常行为以及为霍如桢纳妃,心里一动,莫不是生性多疑的崇德帝察觉到什么?
然而崇德帝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容溪回去好好休养身体,改日去裕庆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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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回到宫中就又将父亲给的信看了一遍,想起崇德帝那句“除了出宫。”,他的心中便是一片冰寒,祖母本就身体不好,自打他入宫病情更为严重,此番怕是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此事将容溪折磨的夜不能寐,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阿桥端来一个四方匣子送到他眼前,小声道“这是秦将军让人送来的。”
容溪闻言从榻上坐起,打开盒子一看,他抖开一看,就看到一身御林军的衣服,匣子底下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今晚子时,带你归家。”
容溪轻轻揉了纸团,复又赶紧展开,仔细的将纸条折叠起来。
阿桥忙问“少爷,怎么了?”
容溪激动不已的看着阿桥“我,我可以出宫看祖母了!”
阿桥眼睛一亮“真的!”又想起什么“是秦将军帮的忙吗?秦将军也太厉害了!”
容溪将纸条牢牢捏在掌心,轻声道“怕是又要给他添麻烦了。”
还没到子时容溪就穿戴装扮好了,翠觅还特意将容溪的脸涂黑了几个度,随着一声短促的哨声在门外响起,容溪也赶紧小跑出去。
秦盟上前扶他一把“别着急。”
容溪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祖母……”
“听你表弟说的。”
“方轶怎么会?”
“此事以后再提。”秦盟深眸冷静,向容溪伸出手,谨慎道“跟紧我。”
容溪听话的牵住,随着由秦盟带着疾步奔去。
也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候,容溪的脑海里竟然闪过一道不合时宜的印象。
在汩汩温泉水下,也是这样一只瘦削又冷硬的手游走过各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