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闻言,不禁愣住。
但转念一想,若是陆温言的话,便没什么可称奇的了。
她知道,九天玄雷如今正储于他的身躯之中,且一时半会她是无法将其悉数吸纳。
如此一来,陆温言便要每月承受一次九天玄雷倾泻而出的痛楚。
可如今算着时日,那痛楚发作的时候未到。
如此便只能说明,是陆温言为了寻她,才强逼出九天玄雷所引发的惩处。
九天玄雷有一部分为她所吸纳,两两相吸,他便能寻着痕迹找到她。
可纵是他此番说的这样轻巧,沈年年也知道,过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放眼整个修仙界,无论是谁,都做不到在短暂的时日里寻到她。
沈年年倾身,朝着陆温言拥了过去。
感受着他那霎时僵硬的身躯与急速奔腾而来的心跳。
沈年年嘴角微微扬起。
陆温言这家伙,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纯情。
胖球在一旁简直没眼看,想嫌弃,但是又碍于畏惧陆温言的紧,于是便传音给沈年年。
“快点抱完,干正经事啦。”
沈年年翻了个白眼:“你什么都不懂。”
陆温言刚经历过情绪的大波动,需要好生顺毛安抚。
她倒不是非要搞情爱,而是了解陆温言至极。
胖球气鼓鼓的拍了拍翅膀,转身飞了出去。
等到它再飞回来的时候,沈年年已然在和陆温言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了。
而从沈年年那细致的描述之中,胖球才终于明白沈年年为何会知晓他所不知道的一切。
譬如,江流是到底是谁。
原来江流就是肖衍生。
而沈年年之所以知道,还是因着那些画。
那些……全都是春江月夜的画。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明月。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林皆似霰。”
在沈年年念出春江月夜的词句之时,答案便清晰明了了。
尤其那句: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林皆似霰。
这江流二字,便是肖衍生的表字。
“从肖衍生的表字可看出,若是可以,他或许想随江流远行,望尽山川湖海,世界万千。”沈年年道:“而不是自出生之初,便肩负振兴家族的使命。”
虽然她并不识肖衍生本人,但从他的画作与文字之中,可以看得见他心中的愿景。
陆温言笑意吟吟的听着,眼底揉碎了温柔的光,那欣赏而赞许的目光,是他从未对旁人露出过的。
胖球听得入神,不由便插话问道:“肖衍生就是江流,那岂不是他就是辜负了那个无脸女子的负心人?”
沈年年还未回答,便听陆温言淡淡道:“许时说谎了。”
“不可能。”胖球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陆温言,因着惊讶,一时间竟是连畏惧都忘了:“许时那人……不可能会说谎的。”
“他就是说谎了。”沈年年道:“表字并非什么世家秘密,大多文人学子,都有自己的表字。肖衍生没有必要对旁人掩饰自己的表字,更何况,诚如许时所说,肖衍生素日里大名鼎鼎,与之交好的同窗定也是不少。”“那样一个受人瞩目之人……他的表字,许时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