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宸那个孽障,最好是悄无声息地死在外边。一旦有什么动静消息,立刻便会化为利箭,第一个扎的就是郑家!
看看他的儿子,虽然不够孝顺听话,却心思清正,走得是堂堂正正的光明坦途。
他的手伸得长了,惹怒了天子,对王瑾没半点好处。也罢!他忍就忍吧!权当是给自己儿子铺路了。
……
昭和殿里。
姜韶华在子时才批完了所有奏折。
陈舍人端了宵夜过来:“皇上忙了这么久,一定饿了。臣让御膳房做了一碗面。”
姜韶华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我确实饥肠辘辘,一头牛都吃得下。”
她本来饭量就大,身孕满了三个月后,胃口就更好了。一天三顿正餐外,下午还有一顿点心,晚上再来一份宵夜。
吃得多,消耗得也厉害,孕期都有六个多月了,除了肚皮隆起脸庞圆润了些,身形并无太明显的变化。
热腾腾的一大碗面吃下去,胃被填满,忙碌了一天的疲惫也稍稍被舒缓。
陈瑾瑜上前来,扶住姜韶华。
姜韶华失笑:“我健步如飞,走得稳稳当当,哪里要人搀扶。”
陈瑾瑜笑道:“皇上就容臣表现一番忠心。”
崔渡在皇庄里培育粮种,正是要紧忙碌关头,不能时时回宫。闲暇之时,也就陈瑾瑜和孙泽兰能陪她说笑几句。
陈瑾瑜扶着姜韶华进了寝室。银朱荼白立刻上前来,伺候天子换下龙袍。
陈瑾瑜今日显然有些话想和姜韶华私下说,没有离去,就这么待在一旁。姜韶华笑着看一眼过去:“是不是想说武安郡王被害一事?”
陈瑾瑜点点头。
此时,寝室里只有她们四个人。不管说什么,银朱荼白都不会往外传只字片语。
“皇上是不是早就料到太皇太后会出手?”陈瑾瑜低声问道。
姜韶华微微一笑:“淮阳王也料到了。不然,他也不会卑躬屈膝地赖在京城不走。不过是求一条真正的活路罢了。”
武安郡王没有这等眼光,满怀怨怼地离京,活该成为郑太皇太后的箭靶子。
陈瑾瑜想了想,悄声笑道:“这样倒也好。太皇太后出了一口气,除了后患,皇上只当不知便可。”
脏活有人做,确实好得很。
姜韶华在陈瑾瑜面前也没遮掩的意思:“我本来就想着,杀一个震慑宗室,留一个保全天家体面。说起来,淮阳王有心计有城府,也更有威胁。不过,他实在有眼力,留下他们也无妨。”
至于武安郡王,死也就死了。这等跋扈嚣张的藩王,在藩地鱼肉百姓,被夺了爵位满心怨恨,活着也没什么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