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拔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上前扶起仇扬,颤声惊问:“扬儿,你怎么啦?扬儿,你怎么样?”仇正拔多天没有沐浴,又是和数十人一起的整天与粪便为伴,全身臭烘烘的。
不去扶仇扬还好,如此一扶仇扬,全身臭气扑鼻而来,直呛仇扬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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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原本已经被酒灌的甚是不舒服的仇扬登时大吐特吐起来,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吐的仇正拔全身都是酒水和脏物。
“哇哇!”仇正拔被酒气一冲,登时反胃,也呕吐起来,吐得仇扬满脸都是面包唾沫。
父子俩便如此相互对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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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以及众官差、观审的百姓、刚从内堂里走出来的姜朝元和了然师太等人,均是忍俊不禁,捂着嘴巴鼻子大笑起来。
谢文走了出来,仰头称赞石天雨:“贤侄,你真有法子,这么多官兵来了,你不用一刀一剑,却把他们赶跑了。”陈彪笑道:“谢大侠,这对咱们石大人来说,可是小菜一碟啊!”
哈哈!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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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丛也过来劝说仇扬,低声说道:“仇扬,你让令尊签字画押,带头还地于民罢了。否则,令尊还得在地牢里没得更衣啊,他都臭成这样了,你还不心疼吗?你看,令尊身上的虫子都出来了。”
见时机成熟了,又拿出另一张供词,递与仇正拔。
因为石天雨刚才说让刘丛负责涪城新城区建设,给刘丛一百万两银子支配,爽啊!
一百万两银子,随便揩点油,也会有几万两银子装入自己的腰兜里了。
所以,刘丛精神大振,很是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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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正拔颤抖地接过供词,浊泪纵流,爱子仇扬都被石天雨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还敢不签字画押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接过供词一看,却是仇家要上缴涪城府衙一百万两银子,不由大惊失色,颤声惊问:“不是说三万两银子保命钱吗?怎么又变成了一百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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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丛冷冷的说道:“凡拖欠者,每天涨价十万两银子。你都拖欠府衙十天了,算起来,你上缴府衙的保命银子应该是一百零三万两银子,但是,咱们石大人心地善良,看在你年迈的份上,减免了你三万两银子。签字画押吧,别废话了。不然,你和你儿子、你孙子都得死在牢房里,你们仇家从此也就绝后了。”彭金石随即拿过毛笔醮墨,递与仇正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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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正拔甚是心酸,甚是无奈,只好提笔签字画押,仿佛现在才感觉到刘丛说的太对了。
以前连三万两银子也不想交,那是因为仇正拔心里还有希望,期望儿子能救得了他。
但是,仇正拔现在绝望了,知道儿子不是石天雨的对手。
而刘丛也说的太对了,仇家三代人的命现在全部捏在石天雨的手中,就算石天雨不杀仇家三代人,也会让仇家三代人把牢底坐穿的。
仇扬领着数千兵马而来,却是铩羽而归。
这说明,再也没有人可以救仇家三代人了。
剑阁关守将洪连素,虽然手握精兵十万,但是,不可能率部前来攻打涪城啊!
那岂不是成了大乘教余孽了吗?
最多就是对仇扬率领几千兵马前来涪城吓唬石天雨之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但是,石天雨是被吓大的,现在对于任何的恐吓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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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看到刘丛收起了仇正拔的签字画押,便又大喝一声:“来人,把姜自为带上来,让他学学仇正拔,好早点出狱。”彭金石、陈彪等人躬身应令而去,再次出去提人。
姜朝元师徒满门,顿时脸色陡变。
令狐湛师徒怔怔地看着姜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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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触及到姜朝元的利益了。
这可怎么办呀?打吗?骂吗?
但是,石天雨刚才又给雪山派赠送了一箱大银锭。
诶!咱们雪山派又着了石天雨的道。
人家石天雨已经把人情做到了前面去了。
姥姥的,难怪天下武林中人不是石天雨的对手。
诶!这死石魔,真是诡计多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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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热情的对姜朝元说道:“姜掌门,让你们受惊了,请到内堂喝茶吧。”
佯装看不到雪山派师徒的一张张臭脸,拉着姜朝元,亲热地走入内堂。
石天雨刚走入内堂,便又对张慧说道:“慧儿,你待会让两大地主全家打扫公堂和府衙门前大街,然后才放他们走。否则,继续关押到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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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张慧无奈的应令而去。
通过这件事,更加深刻的了解石天雨了。
知道石天雨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如果继续为姜自为这个大地主辩护,只能增加姜自为这个大地主全家几十口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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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姜美琳发怒了,骂道:“石,你,你怎么如此残酷对待一帮老人家?你马上放人!不然,我杀了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脾气特别火爆。
闻得石天雨还要让她的叔祖去扫大街,不由勃然大怒,“唰”地拔剑,一剑指在石天雨心窝上。
姜朝元急忙喝阻:“琳儿!把剑收起来。”
潘栋、马德辉、贺兰敏月等人冲进内堂,各拔兵刃在手,指着姜美琳的后心,又惊叫道:“石大人,小心啊!”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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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公孙仁、杨锋等人要救石天雨,也是来不及了。
殷有招、杨涟、风武登时额头见汗,均是瞪大眼睛望着姜美琳。
李天笑对姜美琳刚才如此关心石天雨,原本是大喝干醋的,此时见姜美琳剑指石天雨,心里又是一番大喜:原来我的小师妹她还没有爱上这姓石的牲口!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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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啸天激动的吼道:“姜姑娘,最好杀了姓石的牲口!”
话音刚落,腹部一疼,便倒在了地上。
却是令狐湛一脚踹倒郭啸天,又侧身指指郭啸天身旁的那箱银锭,意思是你怎么回事?怎么总是不惦记人家石天雨的好?忘记了人家石天雨刚才还赠送一箱银锭给咱们师门吗?你不用吃饭的?你吃屎拉饭的?这世道,赚钱养家糊口,容易吗?去你姥姥的,真不是东西!
郭啸天眼泪汪汪的伸手捂着肚子,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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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菁颤声惊喊:“琳儿,你,你,你住手!”
素知女儿鲁莽,生怕女儿真的惹事生非,那么,雪山派从此就要被官府通缉了。
石天雨面对胸口前的明晃晃的剑尖,却嘻皮笑脸的说道:“哈哈!美女姐姐,你要让我死,我死而无憾。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疯流。”
姜朝元夫妇脸色陡变,那份担心化做满肚子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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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笑顿时气的脸色煞白,咆哮怒骂石天雨:“姓石的,你是管辖百万人口的堂堂知府,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石天雨侧头对李天笑一笑,又望向姜美琳。
石天雨心里相信姜美琳绝对不敢真的会对他动手的。
至于恐吓嘛,嘿嘿,石某是吓大的。
从十五岁那一年开始,天下武林中人都在恐吓我。
我不也一样活的越来越好吗?
就凭你这个小美媚,也能吓倒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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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重要的是,石天雨是有雄浑的护体神功的。
姜美琳的剑对于石天雨雄浑的护体神功而言,根本就是废铜烂铁,刺不了石天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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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琳给石天雨气的胸口起伏,剑尖一送,已经指到石天雨胸口的衣衫上,又怒骂道:“姓石的,你,你,你卑劣无耻!快点放人,要不然,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石天雨淡定的笑道:“大美人,那些人不签字画押,不还地于民,我是不会放人的。民以食为天,江山社稷无粮不稳。现如今,很多人都想我死,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死在大美女之剑下?你刺过来吧,我把心交给你了。”
脸不改色,目光炯炯,盯着姜美琳的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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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琳给气的花枝乱颤,这一剑还真刺不下去。
原本也就是威胁石天雨而已。
但是,石天雨说的合情合理,句句大美女大美人的,让姜美琳听的耳舒心畅。
尤其是石天雨的那一句话“我把心交给你了!”
此话犹如一柄重锤,狠砸在姜美琳的心窝上,让姜美琳芳心乱蹦乱跳,让她有着丝丝甜意,又有几分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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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之下,姜美琳握剑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
于是,姜美琳心慌意乱,红着俏脸,抛下一句话,收剑转身而去。
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天笑与郭啸天急忙追着姜美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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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如才目瞪口呆。
谢文和公孙仁、杨锋三人的脸上都含着笑意,既感觉到不可思议,一切又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姜朝元夫妇极是尴尬,如坐针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杨涟、风武、殷有招三人呆若木鸡,频频用衣袖抹汗。
马德辉连忙率领众人退出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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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神定气闲的说道:“哦,诸位恩师,姜老前辈,姜夫人,诸位武林同道,走吧,咱们到涪都客栈吃饭去,忙过头了,都过了正午时分了,对不起。”
姜朝元抱拳拱手,说道:“不了!石大,石贤侄,老夫到达涪城之时,发现有丐帮中人,雪山派实在不宜久留府衙。今儿看到你如此得老百姓爱戴,老夫甚是欣慰,毕竟慧儿也是雪山派弟子,雪山派与你有着渊源关系,她能跟着你这样的好官,老夫满足了。贤侄往后若是有闲功夫,就到雪山来作客吧。”遂拱手告辞。
姜朝元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是一个把雪山派这样原本一个由默默无闻的小门派,振兴为挤身于武林九大门派之列的大掌门,其无论气度和心胸都非同一般,深思熟虑。
也知道今天自己绝对救不了姜自为一家的。
无论是求情或是硬来,最终丢大脸的都只能是雪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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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又拎起地上的那箱银锭,送到姜朝元的手中,说道:“那好吧,姜掌门,夫人,既然发现了丐帮中人,小侄就不远送了,哦,这点小小心意,请二位前辈收下。”
姜朝元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个嘛,谢谢贤侄,老夫心领了,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记得有空到雪山来作客。”
不接这箱银锭,拱手告辞,转身领着妻子和门人弟子走了。
令狐湛只好也向石天雨告辞,低声说道:“石贤侄,你是为民办差的好官,老夫会在往后的武林大会上为你解释一切的。”伸手拍拍石天雨的肩膀,随后而去。
也没有带走那箱银锭。
因为姜朝元没带走那箱银锭,令狐湛又怎么好意思收石天雨的钱呢?
要怪,就怪姜朝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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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起身,拉过石天雨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石大人,老夫三人就不在涪城用餐了,现在出城去,你虽然横蛮了些,但你是好官,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动粗啊!”
石天雨惊诧地问:“什么?三位恩师,你们不留涪城住一阵子吗?”
心头隐隐失望。
殷有招凑近过来,低声说道:“你这里还有一双贼眼,老夫三人实在不宜久留啊!”
说罢,又侧身扬手指指凌锋。
石天雨感动的说道:“谢谢三位恩师!”
为三位恩师对自己的关爱,心头一阵激动,眼帘湿润。
于是,石天雨跑出去,追上令狐湛与姜朝元,说道:“二位前辈,现如今,世道不太平,晚辈想请二位前辈护送晚生三位恩师,如何?”
“好!请石大人放心!”姜朝元与令狐湛慨然应允。
谢文追上来,对石天雨说道:“贤侄,咱们也与二位前辈一道,护送三位长辈吧。你保重!”
除了姜朝元和令狐湛护送殷有招等人,还有谢文、公孙仁和杨锋等人护送,石天雨放心了,便侧头又大喊一声:“列队相送三位大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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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涟连忙摆摆手,低声说道:“不不不!老夫是微服私访,不宜惊动城中百姓。石大人,你好好办差吧,老夫解除对你之前的误会。你筹建涪城新城区,事关重大,得先呈报万岁爷再定。”
又向石天雨提出一个重要建议。
石天雨躬身点头,领着府衙中人相送殷有招等人出城。
天边镀了一层余晖。
在金红色的光芒下,石天雨与三位恩师挥泪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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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堪堪回到涪城府衙公堂上,把两箱银锭扔进系统空间里。
此时,彭金石又匆匆来报:“石大人,安子午来了。”
石天雨点了点头,便背手走到公堂上,坐到案桌前批阅公文,一副很认真署理公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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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人到!”
此时,安子午便领孙云鹤与慕容胜等人来到公堂上。
而且,安子午刚刚来到公堂上,便宣读圣旨,大声说道:“据廷议,建千岁祠乃是民间自发之举,朝廷暂不考虑成立千岁祠护卫营。对于已经成立千岁祠护卫营的,一律予以解散,人员由各府州县自行安置。经吏部和户部会商后报呈廷议,同意凌锋晋任涪城茶马司提举,诏命戴玉刚晋任平亭县县令,何四海晋任安梓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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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凌大人正式任职了,恭喜呀!”
众人纷纷抱拳拱手向凌锋道贺。
凌锋也暗自得意起来,心道:姓石的这株骑墙草,这回死定了。
待会,老夫私会孙云鹤,将你与杨涟、殷有招、风武三人的关系密报呈九千岁,看你稍后是如何一个下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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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鹤又怪笑着问石天雨:“石大人,没意见吧?”
石天雨笑道:“没意见,本官对于朝廷一切决定皆执行和欢迎。诸位大人,请进内堂品会茶,稍后一起去涪都客栈吃午饭。”
又打了一个手势,恭请众人走入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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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慧忙里忙外,连忙又进来给众人泡茶喝。
石天雨走到后院,探手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三块金砖,复入内堂,笑道:“来来来,诸位辛苦了,这点小小心意,请诸位收下。”
给安子午和孙云鹤、慕容胜每人各送一块金砖。
孙云鹤和安子午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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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胜既正直也是武痴,见状勃然大怒,冷冷的说道:“石大人,你这是行贿啊!对不起!本官素不收礼。”
石天雨急忙解释说:“哦,慕容大人,本官与诸位大人历来私人感情好。这只是本官为各位奉上路上的茶水费而已。再说,你往昔不是荐举过本官参加武举竞考吗?咱们俩也算是师徒关系吧。”
孙云鹤生怕慕容胜不收,到时候弄得自己也不能收了,便赶紧劝说慕容胜,说道:“收下吧,慕容大人,大伙私交甚好,石大人素来洁身自好,哪会行贿呀?”
但是,慕容胜就是认死理,坚决不收,还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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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鹤和安子午暗暗问候慕容胜的老娘十八遍,无奈的将金砖递还给石天雨。
石天雨尴尬的接回三块金砖,侧身递与贺兰敏月。
孙云鹤又指着三名太监,给石天雨介绍,说道:“石大人,万岁爷收到了你关于向朝廷申请派员前来开采涪城下属盐铁金矿之事的奏章。来,这位是胡公公、这位是刘公公、这位是杜公公,他们受皇命,前来涪城监矿开采,请石大人妥善安置和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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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瞟了一眼三位太监,感觉很脸熟,好像是在九千岁府见过的,心里甚是恼火,暗暗骂道:哼!什么皇命?瞧那阉样,便知道这些人全是魏阉的人了。
但是,明面上也故作不知,热情的说道:“太好了,朝廷派员监督矿藏开采,那可是对本官的最有力的支持啊!欢迎欢迎。彭金石,你马上领人保护三位公公,暂时入住驿馆,后天再送三位公公到几个县去督战采矿。”
“三位公公,请!”
彭金石领命,恭请三位太监走出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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