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沉吟片刻,“雪儿姑娘若想见我们,可以去天下第一茶楼,我们后面就在那附近表演。”
“陆哥哥难道不怕那些坏人又跑来捣乱么?”
他朗声一笑:“这个世界坏人从来都不会缺席,只不过他们都是些笨蛋。”
哎呀,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告别了陆家兄妹,仗着有神驹代步,没多会儿,我和药葛罗已经回到王府。
夜幕降临,对我来说,尚远未到上床睡觉的时间,府内已然静谧,想着出门时,特地跟府内的管事打过招呼,我琢磨着应该没惹麻烦。
在后园与药葛罗告别后,我独自摸回小院,今日适逢休沐,适哥哥应该在。
一想到独守空闺的人换成了他,我竟有几分得意,更多了几分做贼心虚。
他的卧房内没人,桌上的茶水是凉的,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我那几分得意陡然消失,奇怪啊,这么晚了,他竟然还没回来.竟然陪着那个妖女在外面闲逛,这么晚了都不着家!
男人的许诺都是空气,他曾说过,不多看其他女孩子一眼.
我气急败坏地跑到东厢书房,里面黑漆漆的,没人!
气煞我也,本想将他一军,谁知没有电灯泡照着,两人更是无法无天了。
有没有搞错啊,还要不要礼义廉耻啦,孤男寡女的,这么长时间,想发生什么也都发生了!
正躲在书房外扒门缝,就听后面有人脆声喊:“雪儿回来了,今天可玩得开心?”
我惊得一哆嗦,定了定神,回身望去,强打起笑容,上前很八卦地问:“玉儿姐姐,适哥哥还没回来啊?”
玉儿左右看看,凑到我耳畔道:“听说热娜明天就要回草原了,你适哥哥大清早就陪热娜出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哎。”
说着,还朝我挤了挤眼睛,暗示着什么。
我皱眉,抬头看看夜色,很不满地道:“现在多晚啦,他可是长子,尚未婚配就跟女孩子出双入对,这样传出去不好。”
玉儿莞尔一笑,“哎呦,大郎的小媳妇吃醋了!”
过去她这么说,我总是乐滋滋地默认,如今在他心里,我还算他哪门子的媳妇。
夜晚静谧,只怕有耳朵的都听见了。
我气得跺脚,“玉儿姐姐,以后你再不要这么说,他是他,我是我,他爱找谁、娶谁跟我没半点关系!”
玉儿举目望天,“哎呀,好好的天气怎么打雷了.”
我气急,旋风似的冲进屋,趴在榻上就开始哭。
怕被别人听到了取笑,又不能大声哭,只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被褥里哭。
丑死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女,热娜身份尊贵,他们郎才女貌,才是天生的一对。
正自伤心,忽有人拍着我的后背问:“是哪个混蛋惹得雪儿这么伤心,告诉我,我狠狠教训他!”
我吃了一惊,忙起身,揉了揉泪眼。
月光自窗外照进来,恰照在他的脸上。
斜倚榻上的他,凝望着我,眉眼蕴了月华清润温柔的笑意。
奇怪,刹那间,所有的悲伤、怨怒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弥漫胸臆间令人沉醉的甜蜜。
我呆呆望着他,竟然又流泪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他没有跟热娜在一起,居然躺在我的榻上,犯了五秒痴,我的记性终于回来了些,撅嘴问:“哼,你的热娜呢?”
“我的热娜?”他轻笑,“热娜是热娜,怎会是我的?”
“别咬文嚼字,”我咬着唇,很憋屈地说,“我走的时候,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你不是很享受吗?转过身来,你就不认了?!”
“真是蛮不讲理,一大清早,你自己跑得无踪无影,大家都急坏了,府里头四处找,后来管事来禀才知道,你跟着药葛罗出去逛长安城了。嗯,药葛罗这家伙也真是奇怪,脑壳都被敲破了还要死缠着你,我估摸着他定是对我的雪儿居心不良。”
我绝对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小嘴撅得更高了,冷哼一声,“哼,谁是你的雪儿,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他微笑着平躺开来,双手枕在脑后,瞅瞅我,又瞥眼望着自己的胸口,示意我靠上去,他愿意做枕头。
哼,想转移话题,我偏不就范,问:“你呢?”
“我?”他莞尔一笑,“我今天可忙坏了!”
“是啊,”我盘腿坐起,抬眸望向窗外,噙着泪恨恨喃喃:“忙着陪美人说话、逛街、吃好吃的,整整七日,朝夕相对,难分难舍是够忙的!”
“哪有朝夕相对,”他一把将我拽入怀中,“热娜是客人,你也说了,她不懂礼数,硬要跑来找我,难道我像你一样给人家甩脸子?闹得不开心,父王怎么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