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看了眼张太医,提议:“陛下,兴许这李婆子可行,之前她便妙手,救回了娘娘几次,可以一试。”
然而张太医并不这样认为,“这李婆子只在妇人和孩子这方面还颇有研究,若说这郁症,可能并不能有效针对,不若还是找一些更有经验的医者。”
皇帝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既然如此,都叫进宫里来,让他们都试试看。”
皇帝看着陆矜欢有气无力的样子,伸手去拉她的手,轻轻地揉捏了一下。
神色闪过一丝痛苦,闭了闭眼,道:“她如今这样不好,这其中禁忌,定要把握好。”
他转过头看向张太医,“她要如何才能更好一些?养的好,是不是就可以恢复许多了?”
张太医瞧了瞧,神色淡淡的陆矜欢,似乎他们的商讨,与她无关。
轻轻摇头,“娘娘是多思多虑,要是免去这些,整日开怀一些,对身子更为有利。”
“而且娘娘……”
张太医看着陆矜欢,欲言又止,“陛下,娘娘她似乎有歇息不好的症状,瞧着应当是平日里,难以入眠引起的。”
其实皇帝早就知道陆矜欢是个多思多虑的人,他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或者在忧虑什么。
陆矜欢在他这里,从未敞开过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从来都是淡淡的,看上去极为冷淡和排斥。
他有时候,都觉得无力和无奈。
明明是心上的人,但是却与他像是隔了好远好远。
皇帝看着陆矜欢,“是什么让你夜不能寐?”
但是陆矜欢没有说,她似乎没有力气,也似乎是不愿意和皇帝说这些事情。
既然本人不愿意讲,那就只能让伺候的人说了。
萧奕祈眼神放在辛鸢那里。
辛鸢心头一颤,吞吞吐吐道:“主子很久没有安歇过了,白日里也少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不肯安歇,许是心里牵挂……”
后面的话,辛鸢不肯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皇帝本来就对陆矜欢对于小储君过分关怀一事,总是心存芥蒂。
这个时候说了,恐怕会引起皇帝不满。
然而萧奕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用辛鸢说出了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矜欢现在心软得过分,她总是觉得谁也对不起一样,为何从前对人下手的时候,就问心无愧,也不见她有几个时候,这般内疚难过。
现在为了王婉儿那个孽种,天天伤怀,还要给那个孩子烧纸钱。
这种宫中大为忌讳的事情,她也愿意冒着风险去做。
不,不是冒着风险,而是她就是故意这样做,让皇帝生气的。
萧奕祈感到十分无力,他只觉得脑子都是痛的。
陆矜欢心里可能还不止这些,她心里装着的,有别人的孩子,有别的男子,但是他恐怕是她最为厌恶的那个人。
她心里何曾有过他的位置。
天下都能谋划了,可这一颗心,但是坚硬如铁,如何都得不到。
这是皇帝从未感到过的无可奈何。
就算他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君王,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也不能叫陆矜欢对他敞开心怀。
只能让张太医想法子,让陆矜欢能好好睡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