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恭敬地笑了笑,再次躬身回道:“微臣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给娘娘和长公主请脉。”
“您这边请。”
他做了个伸手的动作。
陆矜欢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晦暗。
而后才抱着昭昭去了内殿。
她顺便让辛鸢也跟来伺候,将昭昭抱着。
现下马上就要立秋了,夏日的滚烫渐渐远去,倒是这几天天气时热时凉,叫人捉摸不定。
她洗净了手,然后仔细擦干后,伸进昭昭的背后,摸了摸,没有沁出汗水。
而后又换了一身小衣裳,“这会儿给公主看看。”
陆矜欢眼神示意辛鸢将昭昭带到寝殿去。
她则是在主殿开始慢慢悠悠地沏茶喝茶。
张太医则是在那边和辛鸢问昭昭的情况,一番望闻听切后,陆矜欢听得差不多了。
他也出来回话,“娘娘,长公主一切都好,只要平时多加注意,便不会有事。”
说完张太医又示意她去内殿。
陆矜欢本想着她总是李婆子给她调养的,而张太医便是要给她看,不过是走个过场便是。
但是她觉得有些不对,多看了他一眼,发觉,他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有话要对她讲。
眉心就跟着跳动了几下。
但很快他又低下了头,让陆矜欢不能深究那样眼睛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陆矜欢眼神微冷,闪了闪,随后对辛鸢说,“昭昭方才还没有走够,你带着公主去外面再逛逛罢。”
这殿内就只有张太医和她了,陆矜欢缓缓地将手伸到了他面前,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张太医不放。
丝帕放在她的手腕上,张太医轻轻地用手指听脉了起来。
然而他说的话,倒是和诊治无关,“不知娘娘还记不记得臣下。”
陆矜欢心头一颤,在心里想了想,她到底不清楚张太医说这话究竟是什么个意思。
他说的记得,又是哪种记得。
没有听到陆矜欢的回话,张太医笑了笑,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他的笑并不怎么真心。
“想来娘娘已经忘记了。”
张太医忽然停顿了一下,“臣下提醒娘娘一件事,在李太医府上。”
一讲起李太医,陆矜欢便觉得恶心,手就像缩回来,哪知这张太医的手上用了力的,让她无法动弹。
“娘娘这是作甚?臣下还未曾为娘娘看好呢。”
陆矜欢没有讲话,可是她的眼神满是冰冷,裹上了厚厚的一层霜。
张太医确实不紧不慢,一副悠然自然地说着,“其实那个地方是李太医的私宅,可是啊,娘娘或许不知,那原本是臣下母亲住的地方。”
“母亲去世后,这地方就没人住了,再后来就是娘娘忽然在那里住了许久。”
张太医这样一说,陆矜欢终于回忆起来那些往事。
在教坊司赎身过后,李太医就把她当做外室子一般,弄到了一个不见人的私宅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