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怀瑾却对她万般贴心。
曾亲自教她如何用枯笔行书作画。
为了遵守君子之礼,便是要用手贴在她的手上,也会隔着一层绢帕来。
那时的傅怀瑾是个极好的男子,她怎么学都学不好,写出来的字迹原也是他的,可他仍不吝啬地夸赞她领悟得快,极有天赋。
而后更是专门去学了制墨繁琐的松烟墨,亲自做来,染上她极为喜欢的淡香,送与了她。
他眉眼温柔地说着,“这世上许多男女,都是父母亲定的姻缘,矜欢你可知即便是这样的姻缘,也是难求的。”
“古人藏墨,一块小小的墨锭,千百年经久不变,历久弥新,汝愿与我共度此世?”
他问她愿不愿意,和他携手一生。
那时的事情,好似上一世的事情了。
陆矜欢本来认为,她和傅怀瑾之间,早就没有可能谈起过往,那些所谓的情意,早被磨了个赶紧。
可是这件事,让她惊讶地察觉到,傅怀瑾竟然不曾忘记。
但这枚墨锭,她万万不敢去碰的,更不想去碰,就别说收下了。
陆矜欢和皇帝说了一会儿话,有些心不在焉。
萧奕祈忽然提起了进宫的事情,“旁的你也不用担心,这里的物件,往日你用惯的,宫里都备了一份同样的,便是格局也是参照着这里来的。”
他一边讲,陆矜欢便赶紧应下。
而后他又说起了废皇后,“王婉儿她这会儿已经在寺庙里了,只是昭昭的玉牒倒是先上去了,那个孩子还不曾。”
萧奕祈看上去是在问她的意见,凑上来看着她,“囡囡,不如朕将王婉儿的孩子,拿给你养着如何?”
陆矜欢皱了皱眉,心觉不好,有些意外皇帝会如此处置那个孩子。
王婉儿之子,又不是萧氏的骨血,皇帝百年之后,也轮不到他上位。
只是目前王家还不清楚孩子的来历,但也清楚玉牒这个所谓的皇子还没上过。
恐怕心中早就认为,皇帝偏心昭昭了,而将这位所谓的嫡长子给落在了一边。
要是王婉儿的孩子,让她养在身边,无论好坏,都会被人挑三拣四不说,还有王家自然不会放过她。
陆矜欢一番衡量之后,眸色一冷,语气确实轻柔道:“陛下这是要累死妾身不成?”
“昭昭一个便够妾身操心了,这个孩子陛下还是让皇后或者淑妃养着吧。”
自然只说她累,皇帝不一定会体谅她。
便语气嘲讽道:“陛下的用心倒是好的,那两位佳人,倒是青春年少,她们自然不会养孩子,自然是要自个儿怀的。”
萧奕祈抿了抿唇,明显是不高兴了,听不得她说这话,在她痒痒肉上拧了一把。
“真当朕如此狠心了?就舍得你累了吗。”
陆矜欢眼中的暗光藏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捶了皇帝几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