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起身走到陆矜欢身边,弯了弯身子。
这样的亲近少有,竟然叫陆矜欢有些不习惯了。
她抬头去看皇帝,发现他正示意她将手抬起来。
陆矜欢看了看皇帝,下意识将手圈住他的脖颈,眉眼弯弯,“多谢陛下。”
萧奕祈轻声冷哼了一下,随后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另一边走去。
“现在各方都不太稳妥,如今你也见过陆成煜了,回头若没有要紧事,就被再出去了。”
他说道忽然停顿了一下,“要是想要见陆成煜,日后这孩子出生过后,再说。”
陆矜欢正要说话反驳,可皇帝已经把她塞进了床榻之上。
他这厢是要去清洗,不过离去前,低声对她说道:“真有那么想他,也要好生顾着你的性命才是。”
陆矜欢忽然惊诧了一番,皇帝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不想往深处里去想,未免又想岔了。
然而陆矜欢还是认为,萧奕祈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避着陆成煜,拿着阿弟来胁迫与她。
让她不能在生孩子的时候,忘记世上还有个阿弟,到时也不会因此毫无牵挂地去了,也能尽全力保住自己。
陆矜欢忽而又笑出了声,但这小难免带了几分苦涩。
皇帝便是这样一个人,他说话行事,分明是往人心窝子上戳。
她已经决计不和他有任何的情感牵扯,如今又别别扭扭说这些个关切的话来,让她如何能丝毫不放在心上。
陆矜欢转过身去,躺在床上,闭了闭眼,企图让自己理智一些。
皇帝洗漱回来之时,便看到她将头,埋在被褥里面,占有欲十足地将她生生地提出来,放在自己怀里。
“你又不是王八,要待在龟壳里面,这样睡着,也不担心憋坏了。”
陆矜欢露出一张脸看着他,萧奕祈登时低头也看了过去。
她见着皇帝要陪她就寝,又感慨了起来,“往日陛下都是要批阅了折子,才肯同妾身睡,如今怎么都不堪折子了,这么早就要就寝?”
萧奕祈侧身躺在一边,将陆矜欢牢牢地塞在怀里,贴紧。
“这史上的帝王,哪有几个命长的,都是因为这个那个死得早,朕要是累死在这龙椅上,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江山到手,便是再费心思,有问题的还是会有问题,费那些个功夫,不如好生歇息几天,将身子调养调养,免得早死便宜了别人。”
他的手放在陆矜欢的腰间,像是要让她学点什么。
“囡囡,这便是做君王,也是做人上之人需要学会驭下,把一切都紧紧拽住,反而最后什么也落不到,你可明白?”
陆矜欢听得眉心紧皱,他这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不过她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皇帝这话真正的含义。
她张了张嘴,正要问上一句。
萧奕祈径直打断了她,“时辰不早了,歇着吧。”
陆矜欢只好作罢,出声应了一句,便没有说过话了。
遵循着皇帝的意思,她倒是再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主动向他提起去见阿弟。
倒是他,总是极有定律,割伤三两日,就往这院子里跑,亲眼看看她。
到了季春时节,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孩子总算也有了五六月大的样子。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便是大选的消息,没有传到她这里来。
从而陆矜欢想起了皇帝说的没有了大选的话,想来并未哄骗与她,竟然是真的。
怕是早早有此计划了罢。
再次得了确切的消息,是辛鸢亲自同她讲的。
她面上满是忧色,“夫人,陛下宣旨说皇后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又让钦天监的人观测天象。”
“说是今年大选不利于皇嗣,会有冲撞,陛下为了皇后娘娘,所以将大选一事推了,这下可好,京中贵女恐怕将皇后娘娘恨毒了。”
对于陆矜欢来说,这确实是个极好的信息。
辛鸢本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因为担心陆矜欢。
不过辛鸢还不知晓,皇后怀着的不是皇帝的孩子。
自然也是不清楚,这帝后二人之间的隐秘。
辛鸢说这番话,也是对她的担忧。
自然是害怕要是她的孩子,生下来过后,要是比不过皇后那个嫡长子,恐怕陆矜欢心里会多想。
也更害怕她因此失宠,日后日子艰难。
再说皇后可是皇帝的正妻,他因着有了嫡长子,日后自然会更加疼惜皇后一些,陆矜欢到时,还能有个什么盼头。